这个没有九叔存在的世界,毁掉好了,连同自己一起毁掉。
他已然不关心,自己也是血肉之躯。锁魂阵中密密麻麻的灵流织成削肉蚀骨的网, 将他牢牢封锁其中, 他身上早已被划出千百道伤口, 鲜血从胸口四肢汩汩渗流, 从黑色的袖口衣摆滴落。
手上握着曾不肯启用的流火剑,因为那把以九叔血为引锻造的无争,也随着九叔一道消失无踪, 被鬼炎塔灵压在他寻不到的地方……
弑叔的骂名,大义凛然的敌意,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恨,噤若寒蝉的恐惧,血流成河的惨烈……身处残酷深渊太久,谢砚已然成为残酷本身。
在场众人,虽面色灰败却双目有光,这场血洗无冬城的正义南征即将结束了,大魔头谢砚已是强弩之末,被牢牢困在锁魂阵中。
不需要多久,他就将灰飞烟灭,南境也恢复太平。
这些年,所有的罪恶,无论真相如何,全都归于谢砚身上,这已经成为毋庸置疑的真理,人们早已习惯在最深浓的黑暗掩盖下作恶。
谢砚对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恨意,更是无所谓。
兵戈相交之声渐渐停歇,谢砚操纵的狂骨阴灵已尽数被压制消灭,大势已去。
“谢砚,狗杂种畜生,这一日总算来了,血债血偿罢! ”说话之人杀红了眼,正沉不住气的提剑朝谢砚劈去,可下一刻他就再说不出话了,吼骨碎裂的声音咯咯作响,鲜血从七窍汩汩流出,他跪倒于地上,顷刻化为一滩血水。
有传言,无冬城的鬼君殿下,最喜碾碎人的吼骨,喜欢听那咯咯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