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漫天漫地,抱作一团的两人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入大地的裂口,滚滚岩浆灌入断崖,大地震动,皲裂的口子在吞没阳炎后迅速弥合。

世间恢复平静,漫天的血云渐渐散去,月出星现,苍白的月色下是满目疮痍的凄寂,无冬湖血色未褪波光粼粼,无数尸骸漂浮于夜荼花下,花香混在尸臭里。

……

天将破晓之时,潮汐退去。

抱作一团的两人被冲上了岸,晨雾弥漫在海面上,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爻本能的用嘴唇朝谢砚鼻间蹭了蹭,看仍有微弱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可他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半边身子陷在浅海里。

谢砚紧闭着眼,浓长的睫毛上凝了些许盐粒儿,似霜雪覆盖,嘴唇脸色都如纸般白,再加上一头如雪白发,谢爻凄苦又无力的勾了勾唇角。

这回……真是瓷人儿了。

他用最后一点气力蹭了蹭谢砚的眼睫毛,试图为他蹭掉凝在面上的盐粒,蹭着蹭着,才发觉越蹭越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算了,两个盐渍人儿真是狼狈又滑稽,不过还好,总算又抱在一起了。

晨雾渐散,微红的日光荡漾在海面上,暖暖的,谢爻抱着砚儿轻轻阖上眼睛,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沙沙沙……脚步声由远及近,谢爻刚闭上的眼又警惕的睁开,裂了一条缝再无力抬起眼皮,他看到一双云纹白靴子,浅浅的陷如柔软的白沙里,定定的立在他面前。

他想结起灵力应战,却再无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