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道:“范大人,下官从未想休弃糟糠,早在迎娶王氏之前,已向岳父大人禀明,草民已有妻室。”
王尚书道:“老夫可以作证,确实如此。”
赵清漪哭道:“世上多少未婚男儿,尚书大人家的小姐千金之躯,若非已珠胎暗结,何至于为人平妻?倘若迎娶之前告知于我,我也非不能容人之辈,自古有言,娶为妻,奔为妾。若纳王氏女为妾,我亦无话可说。但你们所作所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
“肃静!”范大人一拍惊堂木,却是犀利之人,一思索道:“赵氏,你说你是昨天傍晚抵达状元府的?”
赵清漪本不想再走下一步棋,但听范大人这一问,知道其精明之处,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说:“范大人恕罪,民妇还有一隐情未来得及向大人陈明。”
范大人眼睛精光一闪,说:“是何隐情?”
赵清漪道:“范大人明鉴,民妇今日所为步步为营,非一日之功。民妇之前不知沈俊另娶之事,却于进京之路途中,民妇因是秀才之女,精通官话,耳力也好,在金陵留宿,偶听人提起今科状元之鸿运,金榜题名后迎娶佳人。民妇半信半疑,但是万一沈俊真效仿前朝陈世美,民妇深知此次进京怕是要面对龙潭虎穴。是以从那时起就在站在沈俊和王氏的立场思考,计算他们所求,而思考破解之法。我无权无势,原只求真相大白而死,但是明霞郡主恰巧出现,蝼蚁尚且偷生,我就改变了计划,想要平安和离。是以才求得大人堂前。”
范大夫此时不敢小看堂下妇人,他一开口问,她似乎就明白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沈俊怒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昨日你言语处处挤怼于我,让我不能开口告知王氏之事,竟是你的算计!”
赵清漪道:“大人,民妇此举若是按律有罪,民妇认罚,但是先与沈俊和离再说。民妇有理有据,请大人做主,沈俊归还我十年赔进去的嫁妆。他背信弃义、欺师灭祖,家父对他十年教导,师徒名份恩断义绝!但家父教导他不但分文未取,还时常补贴他,亦要有个公道。家父十年心血,民妇十年青春,千金难买,民妇肯请大人做主让沈俊赔偿家父一年一千两白银,赔偿民妇一年一千两白银。家父虽区区秀才,但也是大夏臣民,熟书圣贤,自小教导民妇精忠报国,民妇愿把沈俊赔偿我们的两万两白银,捐给北方守国将士充作军饷。求大人做主成全!”
赵清漪是曾是老戏骨演员,台词功底何等精深,这嘴炮打得呱呱,令人听之,不禁心潮澎湃。
明霞郡主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哉!”
范大人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但他也不能被牵着走,问沈俊道:“沈俊,此事你有何话说?”
沈俊俊脸气得铁青,说:“这些不过是赵氏一面之辞……”
赵清漪道:“你与家父家徒之名,家乡人尽皆智,家父不收束修教导于你,当年同窗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