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之前还因为初上这个时代的战场太激动——虽然表面上很平静,所以她没有注意战士们的状态,这时看着将士们还穿着单衣,有的还露着膝盖,一月的江海天降大雪。这些将士就这样衣衫褴褛的在大雪中守着国门,痛击脚盆鸡的侵略者。

十X路军不是金陵江家的嫡系部队,之前被派去对大同会进行三次围剿,正是有让他们互相消耗的意,是江先生的权术阳谋之道,加强中央军的整体相对优势。 三次围剿失利后,他们被调驻江海,此时金陵国府共欠他们8个月600多万的军饷,缺衣少粮,装备落后,但是他们冒着违抗中央军令的危险奋起反抗侵略者。

他们没有因此恨天怨地想要灭世,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坚守着国门,而他们的坚守只是信仰,最终的成果除了守卫住千万的百姓安宁之外,就是成为政客野心家的法码。

赵清漪想,这样的条件要是放在现在那些男人身上,他们一定恨天恨地恨空气,哪里还有这样的精神?

(注:历史上,战争开始,金陵中央屡次发电,让十X路军不得抵抗,撤退第二阵地,但是十X路军没有后退,战争开始还取得了一些战果。可惜果府像是对岳飞下十二道金牌似的,不断发来电报,十X路军不得不执行命。战场前的所有将士都不相信通信员传来的军令,觉得他是敌军奸细。不少将士嚎啕大器,抱着步枪冲向敌军阵地,最后枪声响起,倒在血泊之中。这也是第一次停战,本来可以达到更进一步的战果。)

赵清漪看看不远处一个瘦弱小兵,看着不到二十岁,冻得发抖,她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围在脖子上。

那小兵脸上都是尘土烟灰,一双眼睛却水灵灵的,看她是个年轻漂亮尊贵的少女,不禁不好意思。

“姑……姑娘,我不冷。”

张团长见了,说:“赵姑娘倒是好心。”

赵清漪说:“我这不算什么,有什么比命重要,你们在为种花家流血。可笑的是民国政府还希望再以不抵抗政策换来国联来主持公道……”

张团长恨恨道:“我们才不是东北军,从来不指望什么国际调停,那能调出个什么来?国际能调停,脚盆鸡早滚出东北了!”

赵清漪说:“这话没错!难得张团长能认识到这一点。”

张团长哧一声笑:“这是我们军长说的。不过大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调停要是有用,他们怎么不归还东北和台湾?东北军惧脚盆鸡如虎,二十万军怕了两万关东军,撤回关内,大好河山拱手相让,这也太慷慨了!我们十X路军穷怕了,可是小气得很,我们粤东人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赵清漪没有想到张团长还是个风趣人,他把这饱含着国恨的事说得这样辛辣讽刺。

十X路军的人差不多都是粤东人,赵清漪忽然用粤语说:“兄弟们,大家打完仗,我请大家吃白切鸡和叉烧。”

那个围着赵清漪的围巾的小兵说:“姑娘,你也是粤东人吗?”

赵清漪说:“我虽然不是粤东人,不过我会做很多粤东菜,我手艺可好了。”

战壕附近的战士们乐呵呵笑着,觉得天也没有那么冷了,张团长听炮火没有那么密集,又让人把赵清漪送来的慰问品给另外两个营的人也送去,就算幸存的每个士兵只发到一颗糖、一块饼干或一根烟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