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穿过太多事,对于“势”之一字,对其变幻有极深的造诣。当过天帝的人,当然很善于把握“势”。

原无极道:“你能恢复身份,不是很好吗?你不是很想要爹娘吗?”

赵清漪叹道:“我没有自信,如果我有一对有钱的爹娘,爹娘就应该天经地义给我一切。这世间没有人会认为他该给我一切,该爱我如珠如宝。只是我不甘心,如果别人是以原本属于我的身份来作践我,那么我会想问问我的爹娘,他们生下我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养一个外人来作践我,那为何要生我。”

原无极道:“你何必妄自匪薄,我想侯爷和侯夫人疼惜你都不及,没有人会舍得伤害你的。”

也许是这种心事,若从原主算起,憋在心底两世了,没有人可以说说,“蛋哥”就像是一个心理学家的垃圾筒,既然他什么都知道,赵清漪居然对他说了出来。

赵清漪这一世,本就不是来当什么城府深沉、谋夺权势的人的,她要当的是一个我行我素、敢说敢做、自由不羁、贪财贪玩的混世魔王的。

没有什么讲究,不会觉得有什么事不能被人知道,对于她来说,她只是懒得遇上谁都要说而已。

赵清漪呵呵:“小爷怕谁呀?不要我就算了,一拍两散,只不过我走自己的路,让害我的人无路可走。”

原无极说:“阿青,我会陪你,你不会一个人的。”

赵清漪说:“你干嘛要陪我,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呀。”

原无极:“……我把你当好兄弟,一片好心喂了狗了。”

赵清漪说:“谁是狗了?”

……

赵清宣心中还挂念着阿青,但是他不来侯府,这么决绝,他也一时没有法子。再者,他心中也想着这件事情他还要弄清楚,猛然把阿青带母亲面前去,只怕又生许多误会。

他一到侯府,就见张氏带着还叫“赵清玥”的李清玥在侯府大门迎接。张氏看着数年不见的儿子,不禁泪流满面就迎了上去。

赵清宣下马上前三步就跪下:“孩儿给母亲请安!”

张氏哪里舍得他磕头,上前抓住他的手端祥着儿子俊美的少年容颜。

“大郎长大了,比母亲都要高了。”

赵清宣说:“孩儿让母亲挂心了,这些年,孩儿没有一日不想念母亲的,母亲身体可好?”

张氏道:“好,都好,看着你和你爹都安好,我也不求别的了。”

李清玥也知道爹爹和哥哥又立下大功,早前就风闻京城了,入冬以来各府的邀请赏花宴、生辰宴的邀请接到手软。她小小年纪,以赏花宴上的风采也是风闻洛京,又菊花诗在寿康公主府夺魁,有洛京第一才女之称。

李清玥却是很明白父兄的重要,没有父兄,她再美诗做得再好,与那给人逗趣的艺伎有何区别?

李清玥上前敛衽福身行礼:“小妹见过兄长,兄长一路辛苦了。”

赵清宣心中一个咯噔,转头看向上前来一身富贵之气的少女,如白莲花一样楚楚风流,杏眼桃腮,梳着碧落髻,头插玉簪珠花,脖颈间挂着一串均匀的手指大的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