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锦看赵鸿波不像说谎的样子,这脸不红气不喘的。

赵清漪像是羞了一样跺脚,拿着帕子捂脸,说:“哥哥怎么在殿下面前这般说了,京城卧虎藏龙,殿下何等妙人没有见过,便是东宫姐妹们,妹妹也多有不及。哥哥这不是王婆卖瓜,让殿下看笑话了吗?”

郭延锦眼角抽着,又笑着说:“赵良媛还会女红呀!那在家时可有给父兄裁衣做鞋?”

赵清漪只做娇羞状,不回答,赵鸿波却说:“妹妹甚是有心,每年总会给家父与学生做几身。”

郭延锦笑着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女子本应如此!那赵良媛在腊八前就给孤做一身便服和一双靴子。赵良媛,不知孤有没有这个荣幸?”

赵清漪:……

这是现世报吗?

郭延锦又冲赵鸿波说:“赵卿,看来孤在令妹心中远不及你们呢!”

赵鸿波忙跪了下来,说:“殿下乃天皇贵胄,良媛能侍奉殿下左右是她的荣幸,她定然愿意,殿下莫要误会了良媛。”

郭延锦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孤就等着良媛给孤制衣做鞋了。”

赵清漪微笑,她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打发掉娘家人,不然他们诚惶诚恐定然来烦她,这个小心眼的太子还想占便宜。

(太子:谁说孤小心眼,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哪个太子经历过孤面对的糟心事!哪个太子被妾氏这么狠打脸的?孤是大心眼,心眼不大能容下魔女吗?)

太子又例行赏赐了赵鸿波文房四宝,便让他们兄妹说会儿话,自己先行离开了,赵鸿波真正是拜伏谢恩,恭送太子离开,这才起来。

赵鸿波说:“妹妹在东宫可好?”

赵清漪说:“二哥哥,你不用操心我,你回家后,好好孝敬爹娘就行了。”

赵鸿波却说:“我南归后,妹妹一人在京里,我如何不挂念呢?妹妹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平日万不可任性了,好生侍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也要顾念自身安危。倘若能为殿下生下一男半女,父亲母亲也可安心了。这话本不该为兄同你说,只是如今京里也只有我。”

赵清漪本来是想和原主家人关系疏远一些,但是经理人一接受任务,毕竟就是共情,她今生就是这个角色。此时听得兄长这样嘱咐,心头难免一酸,但想今后是真的山高水长,除了兄长五年后中进士,曾来探望,就无缘相见了。

赵鸿波中进士时,那时太子已经被废后又立,境况艰难尴尬。

他中了进士后被外放在偏远县里任知县,一直到新帝继位也没有进过京,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对原主来说却是必然不幸的。

原主今后忍爱着亲人永远分离,随着太子的悲剧人生而起伏,她一生不在对的时候爱对的人,最后被恶人以非人的残忍手段凌辱虐杀至死。

在被扔进豹笼时,最后一丝意识,像是笼罩着天堂的灿烂金光中。

她似回到童年,被兄长逗着在自家院子里奔跑。母亲走了出来微微责备兄长将她带野了,母亲给她擦着汗,她沉醉在那种幸福和温柔时。

母亲和兄长又忽然朝她喊着“快跑”,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她真的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