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又不禁面上变色。

她说笑话故事里捉弄人的人“连基本的天地人伦之德都没有”,不是隐喻他没有天地人伦吗?

信王这才说:“赵良媛,不过是说个笑话逗乐,偏你又是圣人了?说了今日图个松快,谁若要是忌这忌那的,那还不如去弘文馆读书。要说天地人伦,那上下尊卑也是人伦,你可有尊卑?”

尽管她是东宫良媛,到底是妾,而恭王可是今上长子,哪有一个东宫妾这么杠一个王爷的?

赵清漪倒不是真想争论这种话题,不过是为了建立太子无辜和城府不够深、不够阴狠的形象,为了迎合郭永崎的心理,若是仅这几个王爷,她可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说了这话,郭延锦自己不用出口反击,他就进可攻、退可守,总之受委屈的和当好人的都是他。这样的他在郭永崎跟前更讨巧。

赵清漪轻轻叹了口气,并不言语,郭延锦也素知她不计较无用小事的处世和傲笑个性。既然她被信王挑衅都不回击,看来此时他再去争论就对自己应该没有好处。

于是郭延锦扯出一抹笑,说:“大哥,六弟,今日团圆之时,图个安乐。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强扯这些呢。大哥你也不要跟赵氏计较,她就是个浑人,心直口快的,却没有坏心。”

诚王郭延铮不禁扯了扯嘴角,暗想:浑人?只怕是你都没有她的城府,口直口快、规矩松散、嚣张骄横只是她的表面。

郭延铮一想起在扬州时她“装”成斯文大家闺秀,而实际上是另有明师,文武双全。她何止是规矩松散,还在风流才子们中拔得头筹,成为京都第一名妓的入幕之宾呢。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信王道:“哎哟,瞧太子说的这话,她没有坏心,难不成大哥与我有坏心不成?嫁进皇家了,还有个什么浑人口直口快的借口吗?哪家贵女没有教好的就敢往皇家送呢?”

信王是恨死了太子,本就嫉妒他,太子因为占着嫡字,从小受的待遇就和别的皇子不同,他手中慢慢积攒力量,太子还道貌岸然地将河东翻了天去,他差点受到牵连。

太子道:“这话孤倒真不知如何回你了。”

谁还不知道前太子妃是何等人呢,那样的算是教好的吗,不还照样当上太子妃?可见信王所言为虚。

郭永崎喝道:“够了!老六,你还得怎么闹?就是要大家都没个安生日子吗?你的长幼尊卑又在哪?!”

信王郭延钧不禁出来跪倒在地,说:“父皇,儿臣失礼,可是儿臣也只是想为大哥说句公道话。一个东宫姬妾都能对当朝皇长子王爷冷嘲热讽,我朝也没有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