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替我更衣。”

……

郭延锦正与几位大儒谈些学问,一派高知仁德储君的样子,忽得小太监来报,说太子妃身子不适,要他去瞧瞧。

郭延锦连忙辞了大儒赶了回院子,只见正房屋门大开,听得女人在屋里闹。

“求子,求子,我求了一个冬日了,也没有见消息,我不干了,让太子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去!”

“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如何能抗旨?皇上可是对娘娘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呀!”

“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闷着,这不是求子,这是求死。”

“娘娘慎言。”

郭延锦听到她的声音早已欣喜,这时做戏表面平静,走进屋里劝着:“这又怎么了?你不是跟孤保证过,再忍忍的吗?”

“你还说呢,连过年时只我不能出门走走,别家的王妃可以去各府上找乐子,我就像是没我这个人似的。你想换了我,你便新娶呗!我何时拦着你了?”

“你又说胡话了。你不遵父皇旨意,居然这样闹起来,准备好明日与孤进宫请罪。”说着,他朝太监、丫鬟们挥了挥手,一群人全都退了下去。

赵清漪拉了拉自己的鹅黄色圆领锦袍和水色纱罩衫,两三个月不见,又猜到郭延锦的为人,总是有些生疏的。

郭延锦却还和从前一样亲近,抓住她的手说:“婉妍,你可回来了,我好生想你。”

“得了,京里一切都好吗?”

“只是我每日做戏你在屋里,甚是难熬。当日我该求了父皇,怎么也得找别人去探听消息,怎么就让你一女子孤身长途跋涉受这个苦?”

赵清漪并不求郭延锦能给她什么,也不是为了郭延锦的真心,当日接受与他在一起是一种凡人的妥协。

两人活在世俗里总是夫妻,而她也明白在自己最青春美好的时期里不想让这个世俗灭掉她,她能有的男人只有太子,而他才貌双全,风流倜傥,也不算巨亏。

至于当一个贞洁烈女的任务机器,世俗也不容,郭延锦不肯,她未必开心。

可是当她想清楚他的戏不仅对皇帝做得好,对她也做得好时,心里仍然会冷。

“皇上也是为了朝廷和你才让我去,没有更安全的人。”

郭延锦揽着她说:“我可真担心你便不回来见我了,你总向往外面天大地大的,这可是你的机会。好在,你回来了。”

赵清漪取出自己的大包袱,里头用油线包的是她画的一幅幅地图,一张张人脉关系网,还有一组组的数据。

“你若要看,你先看,看了交给皇上。”

郭延锦第一幅大幅的西北地图,山河道路比之他所见过的地图还要细致。赵清漪有些是路过后勘探出的,有些山脉也看过,但部分是按照前几世角色到过西北游历画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