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锦说:“可是说着喜爱的你也能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离经叛道,弃我如草芥,与天下为敌的话来。你觉得我还不让着你理解你吗?”

“让着我、理解我不一定要当夫妻,也可以当知己朋友。反正你有自由的,只不过我不会让自己拥有畸形性关系连接的家庭,你另爬别床时就是咱们和离之时,不需再行掰扯麻烦。到时咱们仍当知己朋友,可坦诚相待,事业上合作,面上还得做夫妻。”

“你就是要在外面找面首!”

“我也没有那么好色,只是万一我要是遇上别的缘分,勿谓言之不预也,往后不要在我头上做什么道德文章。我总不能为了你耽误我自己的精彩人生,你只要风流快活就有助于自己君临天下,我帮你那么多得到什么?你又不是为我卖身的,我没有那么傻的。”

郭延锦操起桌上的糕点就往某不负责任的女人扔去,但是某女伸手一接,全落入她的手中,以她的武功,徒手接暗器都是平常,这糕点算什么?

郭延锦怒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要我的命,等你登基了,给你便是。”

郭延锦看着她半晌,发现她俏脸平淡如水,不甘心地说:“你是仗着武功胡作非为,可是这天下并不是有武功就可以解决一切的。”

赵清漪看看自己优美的指甲,谈谈道:“我就这么个人,只求活得痛快,不怕不得好死。人生人生,生在世上时才为人,死只不过是一瞬间,为了一瞬间的安然误一生的痛快,这么赔本的买卖我是不做的。好了,这事儿,咱们说清楚了就行了。左右现在你还是我的人,在和离之前,咱们能快活几日是几日,别一副别人欠你三百万两银子似的。”

郭延锦阴森森瞄着她,说:“好话歹话,你一个人决定了,你现在又爬到制高点,是觉得我是那个看不破红尘的人。你一切都高风亮节,可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折磨我?依你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活该承受所有的不幸。”

“那也别这么说……”赵清漪轻叹。

郭延锦冷笑,说:“生在我这位置,不进就得死,况且生而为男子,有抱负还是错吗?天意都要捉弄我,把我置身在这样的境地,我总想至少你是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可偏偏就是你对我能说弃就弃。不要说什么广纳姬妾,但凡女子真心爱着一个男子,若有情敌出现,总要争取一二。而你呢,你争取过吗?你的态度就是,有人加入,扔了便是,不跟你们玩。你凌驾于世外,却嘲讽着俗世无奈之人的愚蠢和可笑。你不会武功试试,你敢不敢这么对我!”

赵清漪不禁一怔,却也没有生气,苦笑道:“你倒是终于对我说了一回真话。你怎么知道我凌驾于世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尝尽了非常人之痛苦才走到今天?哪里有嘲笑?只不过那些劫我已经渡过了而已。处在你们的那个阶段是看不到我的劫难的,我只有比你们更加的悲惨。我哪有闲心去嘲笑你们,作为比你们更加悲剧的我更没有资格同情你们。在我有限的人生里,世人皆负我,我若自己都负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经理人从来都是要把原主交给她做主的一生过得不辜负时光的,她权衡之后,一边完成任务执念心愿,一边都是让主导的角色以最不委屈的方式活着,也最有尊严地活着。所以,她是自私的,她的无私——原主已经为了他付出了灵魂代价还不够吗?经理人能给原主的就是让她看到更多,品尝更痛快的人生。

郭延锦不禁蹙眉,暗想:这女子猖狂桀骜之极,从来没有展示过软弱,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也可参详谋划。”

赵清漪说:“你帮不了我的,也不必强求我了。”

赵清漪敛衽起身,出了屋子,到外头走走。

两人都不是笨人,这样已然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