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铠本也不是爱废唇舌之人,但是他身为郭永崎的儿子,一个皇子,当然不能让李业此时反咬郭永崎不义。
郭延铠道:“你觉得朝廷会没有证据?夏州禁军加厢军本来还不到七万人,你报于朝廷是多少?粮草且不管你,这十几年来的多出来的兵器去了哪里你心中有数。你连出入城门都要收钱,这是要刮地三尺的贪。你说你只有一个小儿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君未想负臣,可你没有负君吗?没有负百姓吗?”
李业道:“你们都知道?谁说的?是百姓说的?你们一直在骗我!”
郭延铠冷笑:“是又如何?”
李业又说:“我若死了,西北必乱,大周江山必然不稳!”
姚荣说:“你是指望侯府中的下人去放什么消息吗?你们侯府慕僚全都被控制住了,还有侯府的养的鸽子全都死了。”他来得晚可不仅仅是等卓昱进城,他要做得更加万无一失才来。
李业这才吃惊地看着他们,说:“你是处心积虑要害我!”
这时又冲进一队人马,将文官、被制住的武将、夏州商会的人都擒拿捆绑住了。
赵清漪看看剩下的将领,也就出手点倒,无人在她手下能过一整招,在场人都不禁大为叹服。李业苦笑,说:“赵季青勇冠三军之名原来不假。可是李某就是前车之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现在你为皇帝效力,将来他要你的命。”
李业知道自己必死,棋差一招上了他们的当,心中自然怨极,想要挑拨离间。
赵清漪说:“我跟你不同,我不是名利的奴隶,钱这种东西,我并不是其狂热的信徒。”
李业说:“你以为皇帝就会相信你?”
“不信就不信呗,又能如何?当初你得到荣华富贵,是因为皇上信你吗?”
李业不禁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说:“我李业翻云覆雨,称雄西北近二十年,今日居然死于你们几个娃娃手中!天要亡我呀!”
赵清漪忽然觉得前太子妃李氏果然和李业是父女,得其真传,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和他女儿当初一样,从来没有悔意,也没有觉得自己做过什么恶。死再多的无辜也是因为他们弱,别人的命全是草芥,谁要挡他都该死。皇帝要杀他,就是皇帝不对,鸟尽弓藏。
赵清漪不是对别人道德要求高的人,若是许多现代女人面对着古代男人的好色早就鉴定是好男人或是渣男了,她却并没有这样想。任何人并不能强求天下人人是情圣,如果人家凭实力嫖是他们的自由,敢做敢当、不在经济上短了他们的女人,这就是公平的。
她自己不想贪拿,但是并不要求下属人人是清官,封建王朝中没有制度保障和数字财政,她若要求人人当海瑞最后是自绝于人,只要他们拿钱也有底线一点,她就不会翻脸。
可是当她面对李业时,也不禁感慨:这样的人真的称不上枭雄,不可污辱了曹操。曹操再好人妻,也是她的偶像之一。
郭延铠霍然而起,怒道:“你不该死吗?”
忽然,他身后的侍卫捧出一把锦布包裹的剑来,打了开来,是一把黄金装饰剑鞘,带着明黄剑穗的宝剑来。
有布政使冯大人惊道:“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