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海说:“我想要三千两银子离开蓬莱。”
“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泄露蓬莱派的武功。”
“人一旦突破了底线便不值得信任了。”
“你们人多势众,武艺高强,还怕我一个废人吗?”
赵清漪摇头:“只怕你还不明白什么是将功折罪。将功折罪不是讨价还价的交易,而是诚心悔过,诚心维护本派的利益。你的心,不诚。”
张云海一时哑然,他是真的想求生。一个没有抑郁症和幻觉之类的精神疾病的人,便不可能日日真的想死。
就像《金枝欲孽》中如妃说:【人无论任何处境,都会有其眼前所求。落迫如我,也会希望天气不会太冷,墨不要太快凝结,我抄经可以抄的顺畅利落一点。】
即便没有武功,张云海也绝对不想死,也不想一生被囚在这间茅屋里。
张云海说:“我的心诚不诚,对你来说重要吗?”
赵清漪微微寻思不语。
张云海盯着她,仔仔细细打量,忽然悠悠叹道:“我们几个师兄弟能拜入师父门下,已是百里挑一的资质和别人没有的机遇,没有想到最终却输在你一个才刚刚踏上蓬莱派没有几天的女娃娃手中。”
赵清漪微微一笑:“你们并不真的了解老道士的想法。”
张云海摇了摇头,又说:“小时候,我们师兄弟们感情都不错,等越来越大时,我们明白,师父总要挑一个人来接任掌门。其实大家都很嫉妒七师弟,他和八师弟同一年入门的,比我们晚上十几年,等他十八岁出师时,武功已不下于我们。但是师父不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七师弟,我们都还有希望。我们想着:倘若当上掌门,得到九转神功的心法,总有一日武功会超越七师弟的。如果当上掌门,七师弟也得遵掌门之令。大师兄和二师兄相争,我退居于后,暗暗挑动他们,也怀着一分期盼。”
赵清漪轻轻笑道:“鹬蚌相争,你以为你是渔翁。”
张云海道:“虽然我有此心,但是从前我也是有失败而坦然接受从此敬重新掌门的准备的,之前都没想过要对师父下手。师父是对我和娘最好的人,我侍奉于他膝下二十多年,你认为我的心都是假的吗?师父他老人家有这么好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