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晁摸了摸鼻子,正打算辩解两句,忽然听叶钦语气一变:“觉得丑的照片还扔树洞,你不会那个时候就暗恋我吧?”
“你想多了。”钟晁为自己挽尊,“我又不傻,搁着好看的城里姑娘不看,非要回来看你这小村姑?”
“是吗?那扔进洞里是怎么回事?”
“手滑。”
见叶钦还要继续,钟晁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呢?当时小木雕是师父送给我的分别礼物,怎么被你拿去了?我转送给你,你隔天就说丢了。”
这人记得还挺清楚。
叶钦一顿,眼睫微颤:“骗你干什么?的确是被将军叼走了。”
她记得那时候钟晁升了初中,说是封闭式管理,要住校,寒暑假也会按照学校的安排出国。
得知钟晁可能不会再来,她难受得整宿没睡好觉。天亮时忽然就想起这个传言,就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将属于钟晁的小木雕扔进了树洞。
隔天听说钟晁选了另外一个学校,假期还是会过来,她就没心没肺地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哪知道隔了近十年,又被人掀了老底。要知道,那时候她可是一个与钟晁势不两立的恶霸人设。
“是么?”钟晁的眼睛含笑看着她,“我怎么记得钦钦小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可也是这个人,在得知他不再回来时悄悄哭得眼眶泛红。
“那是你讨厌!”叶钦忿忿地说。
钟晁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摸叶钦的头。
他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告诉她,在得知去一中读书,自己不会再见到她时,他也曾想过要不要顺势离开。在他看来,她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待在青石观。
直到那晚上,他彻夜没睡,醒来时,从窗户上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的小木雕掉进了树洞,他想了想,将相框也扔了进去。
那时候,他是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原来她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却并不想让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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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钟晁不与自己再计较,叶钦松了口气。
吃完钟晁做的饭,叶钦准备皇恩浩荡地履行自己的承诺。
青石观不分冬夏,哪怕此时寒冬未尽,四周仍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远处,特殊安全组的成员们将樱桃树围住,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却在这忙碌中手牵着手,静静地在花园里散步。
其余的聒噪都成为了这一刻的背景音。
幽暗的静谧中,叶钦顺着昏黄路灯照耀的小径,拉着钟晁一路到了元君殿。
殿上的元君娘娘看上去仍然慈悲亲切,叶钦在一旁找出一炷香,便被钟晁半途接了过去:“我来吧。”
钟晁的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几分钟,就点好了香蜡,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就如叶钦以前做的那样。
“你……”
钟晁无视掉叶钦的疑惑,就如同他不会讲,其实,在许多次叶钦与元君娘娘告他状时,他其实都在门外默默地守着。
这些发生在儿时的过往,似乎都随着时间的酝酿变成了一颗颗甜蜜的糖,回头细品,只余下甘甜。
叶钦被钟晁糊弄过去,也不问了,上一炷香,然后盘坐在坐垫上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