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垂头看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心内有个窟窿,因他的存在而被一点点填补完整。虽然犹有裂痕,却不再总是空落落地灌着风。

他想,这可能是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却无所得的陪伴感吧。

“喵……”

见云雪突然停下讲述,程梓耳朵一歪,伸爪挠了挠他。

别卖关子嘛!听故事听到兴起处忽然断章那是要出猫命的!

也可能出的是狗命……哦不,狼命!

梨树摆动新长的枝条,发出赞同的婆娑声。

云雪回过神来,抬起另一只没被压着的爪垫抚了抚程梓的头,正要接着往下说,双耳蓦地机敏地一竖,扭头看向身侧的小路。

那条路从田里延伸而出,将金黄的麦田与稻田泾渭分明地分开,犹如浪涛里的一架小桥,时不时便被风吹的金浪淹没。

沉江月信步而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颀长身影行于月色下、田野间,衣袂舒卷,真有几分飘然若仙之感。

如果不是深知此人本性,云雪大抵也会被他的外表欺骗过去。

程梓也看到了沉江月,想了想,翻身坐起,爪子端庄地并好,尾巴卷在身侧,好奇打量着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

半圆的月映在他眼底,愈发显得那双眼睛明亮可爱,甚至还带着几分看穿伪装的锐利。

沉江月:像我。

满心没来由的自信让沉江月加快了脚步,不过一转眼就来到梨树荫下,蹲在程梓身前。

云雪下意识往程梓面前挡,喉间溢出警告的低吼。

“好了小狼崽,你知道的,在隐遇镇里没人能伤害他,我更不会伤害他。”沉江月对云雪的反应不以为意,侧头向他背后的程梓招招手,笑道:“上次的烤鱼没吃完,你应该很遗憾吧?我最近酿了一坛梨子酒,今天正好有空,便拿酒做了一道梨子酿蒸鱼,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