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问他其实什么。
林择深抹了一把脸:“没什么。”
这时候的林择深,太过于自信。尚且不明白那句‘躲得远远的’究竟蕴含着怎么样的执拗,时鹿的自卑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
脱去这层无家可归孤儿的皮,男人不论是背景样貌,还是那颗令时鹿自惭形秽的朗朗真心,都足以让她的世界观崩塌。
她以为自己跟男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离了谁都不能行。
可事实,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善心,在男人眼里真就渺茫到尘埃里。
“早点休息,明天哥哥送你去上学。”林择深一改口吻,从椅子上站起来。
见时鹿小可怜的模样:“还担心新爸爸呢?”
时鹿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她毫无犹豫的点头。
林择深却一下子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朝卧室领:“担心归担心,可你该睡觉了。”
“表现的好,哥哥提前就带你去看他。”
-
这夜的秦放,挂了那通电话后,发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火。
家里的保姆给他送晚餐,被一地的碎玻璃给吓坏了。
那原原本本放在书柜上的青花瓷瓶,在地面摔得粉碎。
少年的右手正在淌血,他仿佛浑然不觉,站在书房的落地窗边,惨盯着外面浓稠的夜色,眼神晦暗。
这豪宅户型是他来这念书的当天,秦政行全款买的。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屋子冰冷,自己身处其中,像是一个没有情绪没有欲望的仿生机器,除了用漂亮的成绩来粉饰那一点一点的虚假的父子情谊,这里没有半点只得他留恋的东西。
直到他遇见时鹿,那个分明骨子里透着绝望却又无比上进的姑娘。
那是他心底唯一的一丝暖色。
她从不多跟熟悉之外的人,多说任何一个字,从不泄露半点情绪,却在他面前会脸红,会无措。
秦放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不同的。至少是自己,让那个沉默寡言并且无比纤弱的少女变得不同。
精英教育让他第一反应是观望,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事情,决不能贸然行动。
时鹿若即若离的态度却又在他的眼中,上了一层明艳的色泽。
她小巧拘谨,却又固执勇敢。
当秦放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于她的情感,那是一种想占有的欲望时,他兴奋了一夜。
隔天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想让她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编织的网中,再无半点逃离的机会。
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可偏偏,一个意外之外的人出现了,让他的一切行动变得混乱,变得无法继续。
他听见保姆进来的声音,敛了敛神。
将尚在淌血的手毫不在意的用纸巾擦拭了一番,对着保姆面露微笑:“抓紧清扫着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