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豁达。”
“我不豁达。那时候要是没有你,我和爸爸兴许就会死在他手里,差一点就是血海深仇,我为什么还要对他豁达?只不过记恨也罢、报仇也罢,大多都是可做不可说,做了,人家要夸你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你是血性男儿;可你若只是放放狠话、吵得热闹,外人听了,不但不以为然,还要笑你是死鸭子嘴硬。所以,你如今既然不能和他再算旧账,那就索性拿些风度出来。”
厉紫廷发现万家凰和自己真是不一样。她并不是城府深沉老谋深算,她是天生的自有一套处事之道,无须刻苦的学习,自然而然的便会。
她是这样,她那父亲其实也是如此,说起来是个糊里糊涂的老天真,然而当初能在柳介唐的盛怒之下全身而退,柳介唐再见他时,也拿他无法——不能不说这是个本事,或者说,是一种天赋。
厉紫廷爱她的天赋,一如他爱她的样貌。
“你说得对。”他道:“这么一来,事情倒是简单了。”
“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本来就简单。”
厉紫廷完全同意:“找个地方,见他一次。”
“你别出门,让他上门来见你。等他来了,你再对他客气客气。”
“你不让我出门,岂不就是要让毕声威到这里来?”
万家凰略一思索,随即答道:“来就来嘛,难道我还怕他不成?上一次他是派了部下过来作恶撒野,这回让他亲自来,看他臊不臊得慌。爸爸上午还说呢,要去当面骂毕声威一顿。”
厉紫廷笑了:“这事老爷子干得出来。当初他就那么骂过我。”
“怎么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