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莣箭在弦上，她以为只差最后一进了。

但他停了下来。

他拿开她的手，英俊的脸上苍白又慌张。

他的这幅模样，让她觉得他是很在乎她很紧张她的，不是演戏，而是真的。

可是——

孟柳已经不敢相信他了。

吴莣用指腹擦着她的眼泪，声音低哑，“抱歉，老婆。我不会强迫你的。你不要哭，也不要害怕。你不要……我不勉强你。”

他声音温柔，像缓缓流逝的泉水，舒缓了她的整个身心。

为什么一个骗子，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神，这么温柔的声音呢。

她的眼泪更加不值钱。

他终于变得手忙脚乱，从擦不干净她的眼泪，最后变成吮掉她的眼泪。

“别哭了……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钱……对，我给你转钱……你不要哭了……”

孟柳一直哭到药效散尽，才停了下来。

吴莣眼中欲/色渐渐消散，他没有离开，反而陪在她的身边，手牵着她的手。

“吴莣……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给老爷子一个死活……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很容易吧。”

吴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只是不想他死得那么轻松罢了。他害了那么多人，死亡对他来说，是恩赐。”

孟柳转了个身，看着他的侧颜。

男人下巴轮廓优美，线条流畅，让人很有抚摸的欲/望。

她吞了吞口水，暗骂自己没出息，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馋他的身子。

“就这么恨他？”

“嗯。没有恨，都不知道这些年能支撑我活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没有一点温暖吗？”

吴莣睁开眼睛。

有的。

有过温暖的。

那是来自柳絮，一个温柔但是没能力的女人。

不过，她给予的温暖也是假的。

她常常看着他，但是他知道，她眼里看向的人，不是他。

而是她。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终其一生，他没有办法得到别人的爱。

真实的温暖和善意。

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也没关系。

他的出生他没有算到，但是过程和结局是一步一步按着他的计划来的。

“那个时候，我是说最开始计划的时候，你是准备对我的？”

怎么对她的？

父亲白月光的女儿，一个不能染指的宝贝。

他弄脏了她。

也没有办法洗干净。

他想，他会给她所有他能给的补偿。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忽然侧过身来，伸出手，小心翼翼抱住她。

“反正，这是吴家欠你的。”

只能说是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