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他几乎是扑到了病床边,生怕对方再晕回去,大声喊道:“叔叔!”
“……嗯。”沈放模糊地应了他一声,又重新把眼睛合上,醒来似乎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这些天所积攒的所有力气在苏醒的瞬间消耗一空,他甚至无法支持自己不把眼皮合上,那种疲倦感仿佛来源于灵魂深处,根本无从抵挡,也无法战胜。
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苦过了。
沈清池眼睁睁看着他体力耗尽,居然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用力握住对方的手,他内心焦躁极了,寸步也不敢离地守在一旁。
足足五分钟过去,沈放才终于睁了第二次眼,艰难地调整着呼吸。
他像是灵与肉分离已久,终于夺回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像一台锈死的机器拼命想要重新运转,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始终有个信念在支撑,他恐怕连“苏醒”都做不到。
沈清池坐在床边等,他看到沈放眉心一直蹙着,就知道他的确在努力醒来,现在只有这个能让他稍稍安心,至少叔叔还没彻底放弃求生。
又过了五分钟,沈放的呼吸平稳下来,似乎终于能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个状态了似的。
沈清池又凑近了些,轻声问他:“我去叫医生吗?”
沈放缓慢且微小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摇头,但沈清池还是坚持去叫了医生,反正某人现在根本无力抗议。
医生见到他醒了,还挺意外,大概觉得以他这个伤势不可能这么早醒来才对,又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确定他神志清醒,这才撤掉了心电监护。
沈清池在病房门口跟医生聊了几句,推门回来时,感受到沈放向自己投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