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混账话!他魏瑞霖是大总统,是整个中国的大总统,魏瑞霖气急败坏的指着伍世青,对着一旁的廖长柏道:“廖先生!!!您听他说的什么话?……”
他好像忘记了,就在几分钟前,他还仗着自己警卫队的武力威慑着他口口声声尊敬的廖先生,如今他的警卫队在门外哀嚎,他立刻开始理所当然的寻求廖先生的帮助。
廖长柏并非没有见过厚颜无耻之人,但如魏瑞霖不要脸得如此彻底,廖长柏确实没见过。
若是涵养再差一些,廖长柏可能立时便要破口大骂,但众所周知的,廖长柏并非这样的人,所以为了避免说出有失身份的话,廖长柏冷着脸一言不发。
而说出混账话的伍世青接过廖府下人捧上来的茶,吹一吹,呷了一口,眼睛漫不经心的往坐在侧边沙发里的怀瑾看了一眼,却见她鼓着脸往另外一边儿微微一侧。
这是生气了,伍世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伍世青倒不觉得小姑娘是因为他收拾了魏瑞霖的警卫而生气,毕竟小姑娘知道水生让她便宜弟弟断子绝孙了也没说什么,那应该是埋怨他来晚了?
曾经有人与伍世青说,做男人,能让太太不讨厌,不指着鼻子骂便是极难得的了,看来是真的。
做男人太难了,只怕又要哄好一阵子才能哄好。
谁能体谅自己的用心良苦?!
如此一想,伍世青难免心里又烦躁了几分,看着魏瑞霖的眼神越发冷漠。
然而,魏瑞霖见廖长柏这是不准备帮他的意思,立时便喊道:“伍世青,你想清楚了,我是岳家祖父!”
伍世青听了这话,眉梢一挑,笑着问给了他一个侧脸的怀瑾:“他是我岳家祖父?”
怀瑾有些不高兴,她满怀希望的等着人来给她解决麻烦,可是这个人晚了十几分钟才来,她多听了十几分钟的废话,就算是她看到吓唬她的警卫被按在地上惨叫连连,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不是!”怀瑾抬起头来,她有些失礼的瞪了老流氓一眼,鼓着脸说道:“你现在改主意,娶别人去,没准他就是你岳家祖父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荒唐了,廖太太在一旁伸手推了一把,有些哭笑不得的小声责备:“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伍世青听了却是乐得直笑。
就在刚才,这个老流氓的脸上冷酷得仿佛随时要人的命,这会儿却开怀得仿佛平地捡了一块金子。他为什么晚来了那么一会儿呢?不就是唯恐小姑娘不够生气,还要认下这门亲家吗?
老流氓老早就想说了,这门倒霉亲家,不认是最好的。什么狗屁总统,在任的时候他就不放在眼里,何况马上就要下任了,认下来没准还要他花钱养着,他疯了才会养这么一家子蠢货。
但他不能说,毕竟确实是小姑娘的血脉亲缘是不是?他不能不认,只能小姑娘自己提出来不认才行。
所以他故意的来晚一点儿,就是给魏瑞霖一些表演时间,将小姑娘惹恼了。
这不能让小姑娘知道,小姑娘知道了非得跟他拼命!
伍世青笑得开怀,那边魏建雄却是勃然大怒,腾的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魏建雄方才说了不少胡话,一站起来,竟然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神色紧张起来,唯恐他又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然而,此时不同方才,只见魏建雄刚刚站起来,还未说出一个字,从门外进来的水生与齐英同时上前,却见水生捏住魏建雄的下巴,手指一动,咔嚓一声,魏建雄一声惨叫,竟是下巴脱了臼,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外面的警卫好不容易安静了,魏建雄又叫了起来,伍世青皱着眉摆摆手,齐英扭着魏建雄的胳膊将人往外带,怎想的没走两步,就见魏建雄一头栽倒在地上。
怀瑾知道,魏建雄应该是背上有鞭伤,所以齐英一扭他胳膊,扯到他的皮肉,疼得他摔倒了,可是齐英不知道,齐英觉得这人不过是掉了下巴,竟然叫得像是断了胳膊腿一样,这是碰瓷,直接抬腿就是一脚,然后招呼了四个兄弟,直接将魏建雄抬着走了。
魏建雄不知道被抬到哪里去了,声音越来越远,慢慢的就听不到了。
地上掉了一颗带血的牙,一直又惊又怕在一边的廖府下人慌张的取来抹布,将血擦拭干净,然后将那颗牙捧到魏瑞霖的跟前。
此时已然临近正午,廖府的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阳光从敞开的门厅里慢慢的移到门厅外,院子里有鸟儿从一个树梢飞到另外一个树梢。
魏瑞霖脸色发白的看着面前茶几上那颗血淋淋的牙齿,那是他唯一儿子的牙齿,他的儿子不知道被抬去哪儿了,只有一颗牙齿在他的面前,他的脸上却没有担忧,也没有心疼,没有怜惜,有的只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