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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有个私生子,儿子怎么听起来都比男人可靠的样子,可是她没有。

好吧,她有个老儿子,但是老儿子比她还大十几岁!

能用来养老吗?不能!!!

虽然老儿子比她想象中的孝顺。

伍世青从第一天拜访后,就开始往怀瑾这边送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送来的,头一天还矜持的用的小汽车,第二天直接来了一辆小货车,发展到后来,一天内能早上来一趟,晚上来一趟。

至于人,也是见天儿的来,头回来坐了半个小时,第二日坐了一个多小时,第三日就坐到饭点儿了,怀瑾自然要留饭,伍世青婉拒了,第四日,便理所当然的留下来吃了饭。

按照慧平说的就是“你这老儿子可是精通循序渐进,得寸进尺之道。”

这换成别人,怀瑾早就闭门不见了,但是老儿子嘛,私下里叫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人洋人都知道她有这么个儿子,她又没别的亲人,总归还是纵着一些。

“算了,也没多少日子,我们就走了,由着他折腾。”怀瑾想一想,又吩咐道:“你去找人查一查,看看他是不是资金遇到了难处,有事求我,但不好意思开口,若是有,看这他这一份孝心的份上,我们帮他一把。”

听了吩咐,慧平指着刚刚拆开,摊在地上那张完整的虎皮,说道:“他这些日子只尽孝便花了多少钱了?这若是有难处,只怕没个几十万下不来。”

这话说的也是,怀瑾只道:“你先去打探一下,便是没难处,收他这许多东西,总归得还礼,你去看看有什么合适路子还他这个礼。”

“这年头,哪个儿子给娘尽孝还要还礼的?!”

怀瑾听了直笑,道:“就你会打趣!没完了?!”

慧平也没打听出来伍世青有什么难处,伍世青依旧每天的往府上跑,按照慧平的话说,就是“真跟给老母亲请安一般,日日都不落下。”

总这样,好像也奇奇怪怪的。

另外一边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娘的伍世青也是惊叹于这位大小姐真是沉得住气,他这般得寸进尺,人大小姐依旧泰然如山。

到了第七日,伍世青总算是听着大小姐说道:“此次转道上海,虽日子不长,但实在是受您照拂许多,只是您真是太客气了些,日日作陪,我真是怕耽误了您的正事,那便是我的罪过了,加上您赐的这些子厚礼,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多东西,喜欢得很,翻来覆去的看,只是又太多了,不能都带回美国,实在遗憾,望您往后别再这般恩赐了。”

这一日,日头热,怀瑾穿了一件藕色水云纱的对襟褂子,颈上挂了一串珠圈,极是素雅美丽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娇滴滴的,眉眼间皆是温柔之色,听得老流氓心肝都在打颤儿,眼睛都有些迷了,竟没及时接上话,直到这边儿怀瑾询问之意的望过来,伍世青方才低头捋了捋,再抬头,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一番,说道:“是我冒昧了,我却是有些由头,可否与小姐单独说两句话?”

怀瑾听了这话,心道自己这老儿子果然是有事求她,虽然她没什么事需要瞒着慧平的,但只怕老儿子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求人,如此一想,怀瑾便吩咐慧平去厨房看一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

待到慧平走了,怀瑾便见做在小茶桌对面的老儿子老脸一红,道:“实在是冒昧得很,我与小姐说实话,先请小姐原谅。”

瞧这话说的,怀瑾心道这老儿子怕不是欠了不少钱,要她这个小母亲补贴。

“您但说无妨,谈什么冒昧不冒昧。”怀瑾道。

“那我便与小姐实话实说。”伍世青扶着小茶桌,愁得眉头深锁的模样,说道:“我这个随从,叫水生,自打头回在您府上见了您的使女慧平,便仰慕得很,朝思暮想的,日日求着我领着他来贵府,我……”

这和怀瑾想象的不一样,顿时惊得她竟未说出话来,更是忽略了老儿子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伍世青接着万分愧疚的说道:“水生虽然是我随从,但十几岁跟着我父母就没了,我当弟弟一样带大,我也没个子女,当他是唯一的亲人,他向来懂事,难得的求我一回,我也不忍心拒绝他,还望小姐见谅。”

“这……”怀瑾回过神,结巴了一下,便道:“不怪不怪,我看您那随从年轻有为,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何况他言行得体有礼,何来冒犯一说?!”

伍世青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小姐明理。”言罢又道:“如此话既然说开了,我难免为我这弟弟向小姐打听一番,我等听闻慧平姑娘是打小便跟着小姐您的贴身使女,过去许多这般的贴身使女是不嫁人的,冒昧问一句,慧平姑娘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