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洲地处南方,雨水多草木深,下了雨山路泥泞不堪。别说抬着棺材难以行进,就是身无重物也十分艰难。
徐皎然两人都一身素白孝服,此时下身全是泥点,脏污不堪。
抬眸看了眼远山的盘山路,至少得走上一个时辰。徐皎然看了眼山体滚落的泥沙,微微蹙了蹙眉,命抬棺的人走快些。
赵瑾玉不巧瞥见,以为她嫌累,气得要死。不过顾及还在送她爹,她忍着气一步步走。小姑娘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根本没走过山路,走两步就踩了泥坑。
才走到半山腰,她的孝服被污得看不出原样。
徐皎然跟在他身后,遥遥看了眼雨幕中的青山,视线又落到那黑洞洞的棺材上,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嘴角的笑意有些说不出来。
似乎感叹又似乎在嘲讽。
赵老爹是她十八年来,遇到的最纯善的人。不过老天好像看不惯善心,从来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赵老爹年仅三十八就去了,子嗣凋零。
等落了葬,雨下得更大了,瓢泼似得。
该做的都做了,徐皎然起身理了理衣袂,毫不留恋地下山回府。前呼后拥的张狂样儿,叫张氏瞧了在背后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白眼狼!早晚遭报应!
赵瑾玉跪在坟前,憋了许多日,终是当了哭出来。
嚎啕大哭,纤细的身板伏在碑前,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孱弱得仿佛一捏就捏断了。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上气不接下气,一行人都陪着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