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探究的眼神,越过宋敏齐,始终在白若身上萦绕不去。
乔层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因为当年这个案子是他负责的笔录,出警也是他随同。
那是12年前的事情了。
某天夜里,冒着滂沱大雨,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女孩跑来派出所,说要报警,因为受到坏人性-侵。
小女孩四肢伤痕累累,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一双眼睛却好看得仿佛天上星。
乔层回忆起当时,女孩虽然浑身伤痕,但她的情绪却异常镇定,说话的条理也非常清楚,甚至笔录的时候,她还敢直面警察的追问,冷静地说出了每一个她被侵犯的细节,最后录完笔录,她满怀希望地拽着他袖口的警徽,声音微弱地说:
“警察哥哥,你们会帮我的对不对,会抓住那个坏蛋的对不对?”
乔层冲着她肯定而鼓励地点点头。
她冲着他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生平第一次,乔层感受到了警察这个职业的神圣使命。
小女孩那样的笑容,任何人但凡是看过一眼,这一辈子都别想忘记。
乔层恨自己怎么会现在才想起来,明明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白若,就是当年那个前来报案的小女孩——他百分百肯定。
当时警局是很重视这个案子的,毕竟是未成年受到侵害的问题。
可是也正是因为小女孩当时未成年,她的一面之词并不能成为立案理由,乔层便带着小女孩来到了海豚村她的家里,见到了她的母亲张女士。
结果就被张女士一阵大吵大骂。
张女士说,是这个臭丫头不听话,跑出去鬼混,她身上的伤,都是让混混给打的。
警方有些迟疑,尤其是乔层,他追问女孩,是否对警方撒谎。
小女孩只是紧紧拽着他的手,反复陈述自己被侵犯的事实,说自己并没有撒谎骗警察。
原本此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
但事情搁置了三天之后,不知什么缘故,警局突然出具文书,要来带小女孩去医检。
可是医检的结果很清楚:
未见男性精-子留存,未见处-女膜破灭。
不予立案。
医院门口,小女孩手捏着冰冷的报告单,拍开了女警想要安慰她的手。
她抬起那双分外勾人的眼睛,直直盯着乔层,艳鬼一样。
她问,“是不是只要处-女膜完好,你们警察,就可以当作什么伤害都看不到?”
这句话,乔层很多年之后,都还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
也会想起,说这话时候,小女孩压抑的眼神。
时间拉回到现在,乔层看到白若,尤其是对方那方美丽动人的眼睛,将她的形象自动跟当年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