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接你的吗?”暮霭斜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不知何时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正用一种好奇地目光盯着她看,“你刚才拿了行李,不在这里下车吗?”
“那不是接我的。”暮霭摇头,反问道,“你怎么确定牌子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男人露出奇怪的笑,指了指窗外:“那上面有你的照片啊。”
暮霭猛然回头,女孩手里的木牌已经变了样子,原本上面只有白底黑字的【暮霭】两字,现在则又在最上方多了张2寸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暮霭笑得很灿烂,就是配合那个牌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她的墓碑。
“叩叩叩——”
女孩见暮霭看过来,屈指敲了敲车窗,然后对她招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话。
暮霭仔细分辨对方的口型,大概是“出来啊”之类的意思,她摆摆手,表示拒绝:“不去。”
先别说车票是南站,不是北站——即便是北站,看到外面站着这么个玩意儿,暮霭也得想想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重新发车还剩下1分钟,外面的女孩敲玻璃的声音越来越急,车窗上甚至隐隐出现裂纹,她的嘴唇也越动越快,叽叽咕咕地像是在念咒语。
暮霭面无表情拿出手机,“咔嚓”一声给对方拍了一张,然后特别友好地给对方看了看效果,放缓语速说道:“你看,我拍下来了,下车后就传到网上,或者打印出来,让大家都看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既丑又不讲理的人。”
红裙女鬼愣住了,逐渐变形的脸也收了回去,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个操作,眼神极为迷茫,甚至隐隐带了丝委屈。
暮霭从不攻击人类的外貌,但对鬼则百无禁忌,真正做到了“哪里痛捅哪里”,能戳心窝子,绝不戳肺管子。
既然对方能在一片灰黑中选择白红两色,足以证明她的爱美之心,既然如此,想必不乐意让自己现原形的照片散发得满世界都是——即便她不在乎,暮霭也打算留着照片,万一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至于附身照片什么的,暮霭表示就怕你不来,真当她这么多年白活了啊。
车辆缓缓启动,将抱着彻底墓碑化牌子的女孩甩在站台上,暮霭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斜对面那位重新拿起报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