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宵 轩家沐言 1568 字 11个月前

那玛瑙是极为罕见的红,兽首与足并有鎏金镀刻,反映在冷光下,便如晚霞一样剩了一缕滟滟的余晖,随着人为轻缓翻转,将那余晖望得久了,越发的俏色灼人,察觉到她转来的注视,江默低轻解释:“是盛唐年的。”

他记得,这一件盛唐年的玛瑙腰牌于民初在江淮以南遗落,而当年行进江淮以南的二师队,率领军伍的是名为余世昌的军阀,再是那盒面的花纹,龙凤之间隔着一枚印章雕刻,章形如珠,珠里是篆文刻的“荼”字。

意为余世昌的“余”,任其夫人“苏”氏以冠。

但拍卖师讲的不多,一番“盛唐年间”为引的教科书式的说辞,方才还略带讽刺的笑声彻底哑然。

凝成诡异静默。

直到拍卖会结束,鹿安还含着笑,比进来前多了几许真实,因着里面多了不可尽说的小骄傲,一一地应了几人的祝贺,其中有位老熟人,是鹿家集团董事会的一位老伯,他为人直率,就道:“实不相瞒,小安,伯伯想要你这腰牌,你尽管出个价。”当看见腰牌的一刻,她自是没漏过这位伯伯流露的惊叹。

他极爱古董,越是价值连城,越是爱惨。

鹿安又笑了笑,“伯伯,这宝贝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这要是有了它,光是摆在我酒店里,那我那酒店的身价不是成倍的往上涨了?这么好的事,哪能说给就给。”

意料之中,他着急起来:“小安啊,你再想想……”

鹿安依言,真的若有所思地沉吟,忽然,垂着的眸光一闪,就轻声说:“金钱是不能衡量。”她红唇略深,抬眸弯着的弧度顾盼生辉,语气像是说笑。

“就以价值衡量价值,我要伯伯在我爸集团中的一半股份。”

她说:“也就是,陈伯您持的股得减少一半,分给我。”

足够通俗易懂了,这位叔伯脸色顿变,就默不作声,见她毫不迟疑地转身欲走,他慌地开口:“让伯伯好好想想。”

来到展厅外的走廊,露着的肌肤一触空气,凉的她不怎么舒服,当他抽手不再让她挽的刹那,鹿安以为是错觉,属于他干净的气息便包裹下来,暖意铺盖,这才意识到阿竹将西服给了她,就是为她披衣的动作笨拙点。

她不觉拢紧,高跟一定,正跟自家老板汇报的秘书震了震,张着嘴,来得及对话筒唤声:“林,林总……”

她的人守在一边,一直看管着这秘书没让他进场。

牵着阿竹上前,拿过林书文秘书手中的电话,“哥。”

话筒里闻声停了停,半晌,字里充斥阴霾的沉:“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真的觉得能用一个古董换取到公司股份?!”

他的人进不去,可是她在展厅的踪迹已经在圈内传开。

“是你训练猫让它伤人在先。”

似乎她和别人说话,只要说得久了,阿竹就会有微乱的躁,他一直凝望着她,鹿安一睨,他定定的望着她出神的样子,像极了那天她喝醉,他坐在不远处的塑料凳上,有点脏兮兮,直怔怔地把她看着。

被他手掌的茧皮烙得心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