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鲜活的,看到他过来,会对他回眸一笑,那如花的笑靥,让他魂不自守,让他心旌动摇,让他辗转反侧。
但,他此时只能徒然的在梦中生活着,心都空了。
水神仙上偶尔会请他去下棋,也不再约束锦觅仙子与旭凤的来往,他所有空下来的时间,便徘徊于忘川。父帝却仍然希望他能娶到水神的女儿,再后来…再后来,他便成了天帝。
旭凤不愿继承天帝之位,带了锦觅仙子凡间隐居,他却不再逃避那天帝的责任,因为如果她还在的话,她会愿意看到他成为一个慈悲众生,将六界当做自己的责任的天帝。
若是曾经,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她能回来,成为天帝后,他却渐渐明白…原来,那是她的天命,渡众生万千劫苦,唯不得渡己。
他站在高台之上,却成了六界最苦的囚徒,失去了唯一的救赎,化天地,见众生,却再无自己的喜怒哀愁,唯一的任性便是命令花界不得再开出红色的花朵,令此世间,唯一的红色的花,只得忘川河畔的曼殊沙华。
他甚至不能随她而去,她没有身归天地,没有转世轮回,没有重塑仙胎,她甚至不算死,那万千的曼殊沙华都是她,于忘川边,永远的渡着众生。
他若是死了,便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润玉一梦醒来,水色的沙帐朦胧了日光,他仍然身处璇玑宫中,四周熟悉的摆设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他走到窗边望窗外的含笑,时至下晌,他睡了一天,又到了要上值的时间。
魇兽凑过来,走到润玉身边,呦呦的叫了两声。
“刚才的梦,”润玉轻抚着魇兽晶莹的角,“你可食了去?”
魇兽仰着首,用水润的蓝眼睛望着润玉,悠扬的唤了一声,片刻便凝出了一个蓝色的梦珠。
“蓝色…”润玉眉心微皱。
因为曾经出现过,润玉此次倒不太吃惊了,梦中的场景本来就显得真实,其中的感情也让他感同身受,只是,期间却有许多如碎片般,看不明白。
梦中的自己,最终为何会想要兵变?其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模糊感受到一些恨意和悲伤。
这次的梦,比上回又多得了这段时日所经历的记忆,结合先前那个梦,倒向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