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眉眼平静的注视着润玉,甚至带着几分慈悲,“故事还没有讲完,许多年后,又有一位聪明而英勇的少年,起身出发,有人偷偷尾随了他,看到凶兽的山洞里堆满了珍宝和粮食,看到少年历经艰难终于杀死了凶兽,死去的凶兽变回前一个少年的模样,而眼前英勇的少年却坐在珍宝之中,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变成了凶兽的样子。”
这则寓言,在曾经的世界中,再寻常不过,然而在她所见所闻的历史中,从未有人真的打破这个故事的结局,所有的屠龙勇士,最终都变成了恶龙,终无人得免。
润玉有些怔忡的看着她,以他的才智与学识,如何能不懂这个故事的深意。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你一定会成为天帝那样的人,”宁云依然轻柔而平静的记叙着,“甚至,我可以断言你不会变成和天帝一样,但是…不要真的脏了手…”
宁云将润玉的握紧的拳头掰开,擦去掌心的汗水,“我知道,这很难,非常难,非常非常的难,不只是被权利诱惑,在高处站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忘记从前平凡的自己,
“但是得到的是权利,更是责任和义务,越是伟大,越是渺小;越是崇高,越是怯弱,永远不要将生命,当成简单的数字去权衡。”
“如果…如果,我成为那样的人呢,”润玉看着宁云道,“云儿,就会离开我吗?”
“我相信润玉不会变成那样,”宁云清朗的笑了笑,“但如果是,是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你。”
“只要云儿不离开我,”润玉握住宁云的手郑重的承诺道,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手上的青筋暴起,然而捏在宁云手上的力量却并不太重,“那么润玉,绝不会变成云儿不喜欢的样子。”
按说,婚假只有三天就得出差,成亲前这一个月怎么也该腻歪一下。
然而很可惜,这一个月的时间,宁云忙得飞起,新继水神之位,哪怕先前给她爹做了好几年的副手,一时间也千头万绪,况且她马上得下界历劫,这一来天界几十日,人间几十载,也需先做安排,连润玉都被她抓了壮丁帮她整理各种资料,两人几乎日日在一处,却少有说两句私话的时间。
如果,她有更多的时间,最好去下界各处走访一番,可惜时间太紧,只得捡着重点的来,此时她新上位,正是能重立规矩,有什么需要正可上报天帝的时候。
她先以新任水神,需排水族水域划分,以立名推恩明的名头,她亲爹手下几个来路不明水族编入名册中间,上奏天帝,天帝正因为先前的事情,有欠于她,况且她又并未动那几个忠心天帝的水君,果然这名册很容易通过了,而这名册中便包括了那位妙龄的洞庭水君。
又重新确立了水族的布防,同样上奏了天帝,为着宁云这般坦白直接,天帝亦点头答应了。
本来,她最好该与洞庭君好生聊一聊的,一直却未寻得时间,只好等历劫之后再说。连鼠仙交给她的东西,都只能让锦觅唤了彦佑来转交。
至于,婚礼那一摊子事,则是完全是临秀姨带着锦觅帮忙,正好让锦觅忙起来,也没时间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