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她孑然独立,两袖空茫。
“姑娘、姑娘!”那乘船的大汉摇摇她的肩膀。
“什么?”宁云抬头。
“道长邀我们到那艘船上去。”那大汉指了指,解释着要来扶她起来。
宁云自己站了起来,转脸过去,那道长亦站在看她,温和的道了一声,“姑娘还请节哀。”
是啊,不节哀又能如何呢,她四周打量了一番当了三年家的小船,“两位先前,我还有一些东西需得收拾。”
等道长,和大汉带了男孩的尸首离了船,宁云拿菜刀,撬开一块船底,顿时江水涌进了船中。
她正待起身,却被一股力道一拉一拽,已过了那艘船去。
“姑娘,何故轻生,枉顾性命!”那老道长皱着眉,似乎很不满她的行为。
宁云一愣,发现对方误解了刚才的动作,少不得解释一番,她站起来行了一礼,开口道,“道长误会了,一则家贫无余财葬父,二则人生于天地,终是归于天地,水是最干净的,沉入水中,质本洁来还洁去,如此倒也好了。”
“船中尚有娘亲留下的半本诗经相伴,想来爹爹也是愿意的。”
本来她还想再收拾两样随身用的东西,现在——她看看船走的距离,虽还未完全沉没,已然飘出去老远了。
道长一愣,轻声念诵,感叹道,“生于天地,归于天地,质本洁来还洁去,姑娘心性,老道佩服。”
宁云反应过来,心下念了声抱歉,这话好像是林黛玉的,还有五六百年呢,她一顺嘴说了,真是不好意思。
倒是那大汉轻喝一声,“姑娘豁达!此话说的好!这水最是干净,倒省的以后被人刨了出来。”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把那怀中的孩童身上的箭簇小心取了,又整理了一番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将孩子放在舟边,沉了水中,又对着江面重重的扣了三次头。
又复转身对着那老道长认真的磕了头,“老道长救了小人性命,常遇春给你老人家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