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先前遇到过几回行刺,伤了元气,近年身体也不大好,但……
当她凭借着强大的反应和自制,清醒过来时,四周已经安静的围满了担心的下属们,她压住马鞍翻身下马,亲卫连忙伸手扶她一把,又被她摆摆手推开。
宁云几步走到两个使者面前。
“请陛下节哀。”两人叩首,已带着哭腔道。
周围的人亦哗啦啦的跪倒一片,“请陛下节哀。”
两位尊上鹣鲽情深,天下公认。
殿下年岁大了陛下许多,陛下容颜又远胜常人,故而自荐枕席的不在少数,每三年新科的三甲都要对着陛下愣神一回,至今赞美陛下的诗,和赞美容貌陛下仁德的诗,都差不多能持平。
然而,陛下却从未一顾,哪怕至今无出亦从无添人的打算。
来之前,两人甚至做好,要是不小心让陛下有个好歹,就身谢罪的打算。
“起来吧。”宁云摆摆手轻声道,早年她就删减了不少卑礼,除每年祭祀之类的大日子,拜官或者问罪这样的事情,连朝会上也无需行此大礼。
不过,想来对于这两人来说,这会儿不必直视圣颜,可能还是好事。
“皇后,留下什么话了吗?”宁云轻声问。
“殿下说,宫中朝中都安排妥当,陛下行辕不必着急。另外,殿下说,陛下日后做事情还得谨慎些…别…不管不顾的,”宫内官小心的抬眼瞧了一下宁云的脸色,“殿下还说…陛下先头私下所说的海葬,甚合他意,想要…想要最后逍遥一回。”
那使者说完,再次埋下头去,又十分恳切的道了一声,“陛下…还请节哀。”
“起来吧,起来再说,”宁云对着仍然跪着的两人,“此事,怎么如此突然?”
“陛下走了半个月,殿下旧疾复发,寻了太医吃了几日药,仍不见好,杨阁老便请示,不如给陛下来个消息,是殿下拦下来的,说此次御驾亲征准备了半年,不能因他一人,耽误了国家大事……没想到……”
若非亲见,谁能想到,人能毫无私欲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