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铎哈哈笑道:“何止三两个,那美人一夜之间,点尽安乐纺的花魁人物十几余人。
她还是背着她家小相公来的,夫妻双双上青楼,前所未闻。
不过我听说她家那小相公是个病秧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拐来的。
刚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在这安乐纺内睡了三日,还未见能醒过来。”
众人也是听得啧啧有声,眼神里透着鄙夷唾弃。
可细细一品,事出有妖必有因。
妩媚多姿风韵动人的女子,气息奄奄,伤重不醒的小相公?
这不正是前些日子与伤在温含薇剑下的那一人一狐,种种符合了吗?
细思极恐。
一夜点这么多姑娘,莫不是点来要给那邪修采补疗伤不成?
听到这里,苏里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如此淫邪无度,肆意采补无辜女子,当诛!”
白元铎轻咳一声,道:“诸位皆在云渡山庄与那狐妖打过照面,若擅自出面,怕是会打草惊蛇。”
苏里眼皮冷冰冰一垂,道:“那妖狐尚未见过我,不妨就由我出面查探一番好了。”
白元铎颔首道:“如此也好。”
得了千香引,李酒酒便迫不及待准备带回去给嬴姬一试。
而温含薇似乎还有话要与那位同宗弟子相商,李酒酒便领着众人先行一步离去了。
另设雅厅,苏里居上座,自行灭了案上风月场合专用的情香。
他眉头冷蹙,似是极为不惜这青楼之地的风气。
自己从衣袖中摸出银兽吐香小炉,压灰焚香,不多时,淡淡檀香飘散出来,冲淡了屋内的脂粉暖香味。
温含薇来到苏里面前,收剑行礼,态度恭顺道:“弟子温含薇,见过夫人。”
能够为太玄九经如此恭恭敬敬行礼称之为夫人的,唯有太玄宗上第二名千年渡劫仙人,苏观海结发正妻,李半生了。
李半生坐姿笔直端庄,玉冠束发,清雅俊秀,即便是男装示人,也是玉姿天成,气质温润如水玉。
“含薇竟会随着外人一众修士来城中寻人,倒是十分叫人意外。”
在李半生的记忆中,温含薇性子冷僻,爱独来独往,不喜与外人结交。
多年独居山中也极少出以远门,更未有朋友之说。
今日倒是难得。
看着李半生温润眼眸里暗藏的关怀记挂之意,温含薇心头微暖,却未将百里安之事告知于她。
只道是那些修士中了妖毒,她允诺带回山中为父亲医治的事。
太玄宗虽为天道三宗之一,却并非秉承高处不胜寒的宗旨,对待百家仙门的态度也一向宽厚。
李半生点点头,并未有太多的看法。
“听说那狐妖是伤于你手,背后还有金仙庇护,对于此事,含薇怎般看?”
温含薇眸光一凝,认真道:“白元铎,有问题。”
李半生淡笑道:“若他没有问题,我又何必特意来寻他一趟。
只是今日谈话,他并无任何破绽,倒是让我怀疑我的猜想是否有误。”
温含薇道:“方才谈话间,白元铎问,那狐妖带着一个重伤残疾之人,又能藏到哪里去……”
她掀起眼眸,眼眸色泽深深:“可我何时说过,我斩去那名邪修双臂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说过,她以剑气重伤洞穿他的胸口,伤了灵根。
何以……白元铎就能知晓,那邪修是个残疾?
李半生眉头紧蹙,面色微冷:“你是怀疑白元铎有意包庇那邪修?”
“他的脸色很苍白,气息也不稳。”
李半生道:“他说那是近日急于调香所致,而且他的双手具全,我观他品茶执扇,手臂不像有伤。”
白元铎天赋再怎么超群,也尚未渡劫。
即便是仙人,也无法做到毫无痕迹的断肢重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行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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