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心跳猛烈,站不稳,指尖抓着洗手台,试图压制情绪。
想走,想离开这里。
她知道, 跟周时放来真的, 从来没有胜算。
但她就是不想。
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不想被他制服。
眼眶又红一圈。
悲伤难过委屈, 死死压着, 眼泪源源不断, 不听使唤, 往下落。
见她往后退,周时放停下脚步。
像是忍耐着,极力克制着。
眸光晦暗,温声道,“过来。”
高贵又残忍。
紧张的气压,绷着的弦,一触即发。
莫大的害怕不安,涌动着。
钟瑜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想说话, 抽噎的声音闷进喉咙,胸口曲线剧烈起伏。
他总这样,高高在上。
总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谁都应该听他的。
其实和他那个母亲,本质上没有区别。
钟瑜平常打他骂他凶他,他让着。
是因为从不曾在意过,认为她不会跑,永远在他掌控之下。
他会大老远跑回来,还不是因为发现,无法掌控她。
他的小鱼,要从网里溜走了。
他害怕了,也恐惧了,意识到决策性失误,想要挽回。
可她是人,不是他的玩具,哪能凭他随意亵玩。
他在她父母面前扮演着笑面虎。
可事实上呢,这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真正摸透过他。
他以前追她的时候,脾气好到没脾气,能屈能伸,惯着她,宠着她,让她离不开他。
在好友生日会上,喝醉酒,歪着身子,一双眼醉态迷离,笑得深谋远虑,“钟瑜那个脾气,离了我,她能跟谁过得下去。”
她那时小,单纯,也虚荣,只当是男人宠她,爱她,任由她,骄纵她,也爱指使他,喜欢看他把自己呵护在手心,捧着、爱着,当块宝的感觉。
这些年,他把她脾气养大了。
这朵娇艳玫瑰全身带刺,除他之外无人碰得。
我包容你的一切,只为把你惯坏。
今后,只能依附于我。
这样的心机,让他在娱乐圈那样的染缸里混得风生水起。
可惜,钟瑜明白的太晚。
“过来。”周时放再一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