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放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漫过。
当初发生时并不觉得,时过境迁再回想起来,醒悟来的过于迟了。
她总是一个人来这里,在花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周时放坐在她以前常坐的地方,想,她会在这里想什么,做什么。
头顶正前方是视野开阔的草坪和植物,建筑坐落在远处,精致奢华。
如今也凋落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寒冬之中,变得毫无生机可言。
周围静的可怕,喷泉水流声在耳边清晰无比。
这些年,她常常独自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很孤单。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都是怎么过的。
他以为,她的生活一定是开心充足的。
她有大把时间,去购物,去全世界旅游,去最大的健身机构,去吃遍美食,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看她想看的风景。
这样的生活,怎么能不快乐呢。
他从来没问过她,快乐吗?
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在想什么。
她要什么。
周时放穿过地下通道进入主建筑。
屋内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偌大的房子,顶级奢华,闪闪发亮,如今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
他仰靠进椅子,目光落在窗口的那盆吊兰上。
钟瑜爱花卉植物,这吊兰听说品种稀有,他向来不懂,都是听她说的,一个朋友因要搬家带不走,送给了她。
那几日,她当成宝似的成天摆弄,倚在窗口一看就看大半小时,光着脚托着下巴,他坐在沙发上,一侧头就看见她对着明亮如镜的窗户玻璃朝他招手,“你快过来看,我把你二儿子养的多好。”
那吊兰一共有两盆,一盆是大儿子,这盆是二儿子。
如今她把二儿子留在了这里,当初买回房子的时候,说是免费赠送。
想到这里,周时放心口又是一痛。
算了,不想了。
周时放上了楼。
到了卧室门口,再次驻足。
怎么可能克制得住不想呢?
这里,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是她的身影。
就连屋里飘散的玫瑰花香,也是她身上的那抹。
房间里空得更厉害,该搬的都搬走了,她连梳妆台也没剩下。
只剩下那张床实在太大,没搬走。
走进浴室,他打算先洗一个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