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愣住,“梁、梁少?”
梁砚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次行程是私人行程, 没人知道,他刚刚登机也有意挑最后的时间登机。
入了机就一直扣着帽子,没人认出他。
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情招呼这群粉丝。
空姐多年观察人的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梁砚不想被人打扰,于是她立刻压低声音,不再提起梁砚的大名。
像对待所有人那样,她轻声问:“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梁砚倒是意外这人的反应速度,他朝空姐礼貌笑笑,声音同样低沉,“凉白开就好,谢谢。”
“好的。”空姐迅速倒上一杯,放在梁砚面前的小桌板上,离开前,她笑,“先生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摁头顶的服务铃。”
梁砚点点头。
空姐走后,梁砚再次把礼帽扣在了脸上,旁边的遮光板也被隔壁人拉下来,他闭上眼睛,视野之内陷入一片黑暗。
机厢里安静,梁砚大脑却一片乱糟糟。
他不停地回忆过去这两年发生的一切,然后把记忆闸拖拽到遇到乔栖的那一刻。
他其实还记得那个场景——通亮的洗手间,女人被人推着摁在洗手台边缘,他站得远,女人纤瘦身姿被挡个干净,他只能看到那双又白又直的长腿。
她穿着旗袍,发型也被打理成民国风,白嫩的耳垂上钉着两颗红宝石,白炽灯明晃晃一照,流光四溢。
他把她从那人手里救出来,她最开始看他的目光还是警惕的。
当时他深觉好笑,轻飘飘瞥了一眼就走了。
如今……他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得知真相以后再去回想所有过程,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聊天的时间,出差的时间,出差的地点,甚至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乔栖在《烟云馆》里的剧组群发出的寥寥无几几个表情包都是“7”发过的。
“……”
从头到尾理清楚以后,梁砚心情相当复杂,且,难以言喻。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能从这复杂心情中品出那么一点点庆幸一点。
庆幸7就是乔栖,庆幸乔栖就是7。
庆幸这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
他的梦成真了。
但他似乎没有梦里那么恐惧这结果,反而隐隐觉得……礼帽之下,男人唇角慢慢翘起来一抹弧度。
几秒后又被隐忍地压平。
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男人唇角再次掀起一抹愉悦。
直到飞机平稳落地,梁砚呼吸到熟悉的空气。
他目光平稳地看着蓝天白云,良久,眼角染上一抹笑意。
——他必须承认,他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在过去几个小时,他又认真地问自己,如果她们两个不是一个人,他这次弄清楚7是谁以后会怎么做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