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我以为你应当明白,自己因何行事?”
朱兴海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些日子,他整日里来沈轻稚面前巴结讨好,想要一改往日的怠慢轻视,沈轻稚从未冷脸以待,总是温言笑语,客气又温柔。
这样日子久了,朱兴海就以为沈轻稚是个好脾气,不会为以前的事翻旧账。
他一贯在春景苑耀武扬威,嚣张跋扈,也以为沈轻稚即便不同他当即翻脸,也不敢直翻旧账,毕竟太子殿下于后宫并不热络,大抵也不会有如今宜妃、贤妃等诸位宠妃的热闹光景,那他有什么可怕的?
是以,因他反过头来巴结沈轻稚而得罪了王夏音,朱兴海也只想着借沈轻稚的名头来挤兑王夏音,把以前她的颐指气使尽数奉还。
然而朱兴海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轻稚竟然不答应。
她不过是个孤身宫女,无家无族,是宫里命最贱的人。
可如今她不仅得了太子殿下的眼缘,侍寝之后还能被毓庆宫如此客气送回来,就意味着她也不是任人欺凌的麻雀,似即将要飞上高枝了。
朱兴海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但他未当即发作,只是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不显得那么凌厉。
两吸之后,朱兴海才稳住了心头的郁气。
“姑娘,姑娘是我想差了。”朱兴海伸出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鲜红的指印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朱兴海把自己打得偏过头去,然后才压着嗓子道:“姑娘是姑娘,春景苑是春景苑,我自当要为春景苑好好效力,为纯卉嬷嬷分忧解难。”
这话说对了。
沈轻稚眉目微微一松,显得满面慈悲:“朱公公,您瞧,不用我多说,您就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