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本宫”刚刚出口,一道黑影便倏地在众人面前站定。男子黑衣蒙面,腰间挂着一块铜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萧”字。
这是大周的国姓,见令牌者如见皇帝。
一帮护卫瞬间慌了神,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居然惹了个祖宗,当即便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求饶。谢昭昭却不理这些人,径自走到赵瑾面前。
“你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在我面前不是很威风吗?如今怎么这般窝囊。”
赵瑾红着眼睛,只定定的看着谢昭昭,却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长公主呢?”谢昭昭才不信那些护卫的鬼话,什么得了长公主的命令云云。长公主这人虽不招人喜欢,但身为母亲,她最是爱护安阳郡主,怎么可能看着她这般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
见赵瑾不说话,谢昭昭便大步往公主府里走去。刚刚迈进大门,便瞥见门后藏着个小丫头,瞧着像是平日里跟在赵瑾身边的丫鬟。
她回头看向赵瑾,故意吓唬那小丫头,“你若是不说,我就不管了,由着他们把你抓回去!”
“娘娘救命!”那小丫头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谢昭昭面前,“求求娘娘,救救我家郡主吧!”
谢昭昭本以为,这些护卫这般无礼,是因为赵瑾即将和亲阿若部族。在大周人眼中,这样的和亲公主就是送与胡人取乐的,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之事常有,心中难免有些不屑,再遇上些胆子大的,自然也没了主仆尊卑之分。却不想,短短数月,公主府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巨变。
照那小丫头的说法,自圣旨下了之后,赵瑾便被禁足在了公主府。因着与信安伯府的约定告吹,赵瑾那日又在西华门外出言不逊,伯府的人心里生了计较,在朝中处处与驸马为难。驸马心中不愉,便时常上歌舞坊吃酒。
这少京城的高门大户中,哪个不知道长公主是个悍妇,驸马吃了花酒自然遭了长公主的责难,可不想那烟雨楼的姑娘也被一并处置了。不知道是被压抑太久了,还是当真对那姑娘上了心,驸马居然自成亲以后,头一遭和长公主对峙了起来。长公主素来心高气傲,一时郁结在心,便一病不起。
这些日子,驸马日日泡在花楼,长公主卧床不起,整个公主府里便只有赵瑾这个小姑娘。奈何她已经被钦定了和亲,府中的下人们都知道,这和亲不过是好听,说白了便是去给胡人糟蹋的,多少都有些看不起她。加之长公主重病,这府中突然没了主心骨,上上下下一团糟,更有坏心思的人,直言公主府就要败了。
“碧荷,去太医院把袁太医寻来,便说是我吩咐的,让他了来给长公主瞧病。”
吩咐了碧荷,谢昭昭又看向赵瑾,“你呢?要不要同我回朝华宫住几日?”
赵瑾有些微讶,她方才一直没出声,便是想看看谢昭昭这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她居然对自己伸出了援手。可想到往日里两人多有过节,赵瑾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她不说话,谢昭昭也懒得再多说,“你不愿意来便算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在这府中,非但帮不了你母亲,还会成为她的负累。”
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这般欺负,只怕长公主的病会更重。谢昭昭只觉已经仁至义尽,转身便要上马车离开,却被赵瑾喊住了。
“我跟你走!但是……”赵瑾咬了咬牙,“你能不能派个几个人来保护我母亲,我怕我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