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点点头,先是言语谢过了老胡这些日子的照料,这才转头看向阿离,“你阿娘呢?”
阿离咬着唇,先生来的太早,方才他起床的时候,阿娘还睡着,阿娘最喜欢睡懒觉了。听萧淮这么一问,老胡赶紧应道,“先生见谅,张娘子夜里犯了病,刚刚才服了药睡下。”
萧淮皱眉,“严重吗?若是有帮得上忙的,胡先生但说无妨。”
老胡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都是老毛病了。”
闻言,萧淮面色稍霁,俯身摸了摸阿离的头,“那昨日我同你说的事情,你可有问过你阿娘的意思?”
阿离乖巧的点点头,将谢昭昭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谢谢先生厚爱。”
其实萧淮原本也猜到会被拒绝,可当真听这小家伙这么说,心中不知怎的,却有些失落。
他点点头,却又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其实,便是我不能一直留在村中,也可收你为徒,教你功夫的。”
对上阿离有些懵懂的样子,他继续道,“我可以每月都派人来亲自指点你,若是你觉得哪里想不明白,也可以写信告诉我,这样不就好了么。”
萧淮循循善诱,听得他身后的夜三目瞪口呆,听听,还说没对人家孤儿寡母上心?主子就是口是心非!
至于屋子里的某个“寡母”,其实早早就醒了,一直躲在里面听墙角。谢昭昭有些微讶,三年不见,萧淮怎么瞧着像是换了个人,居然这么多话。从进院子到现在,就听他一个人在说了。
还是说,是他已经知道了阿离的身份?
院子里,眼看着阿离就要松口,老胡却连忙出声阻止,“先生玩笑了,阿离不过是个乡野孩子,怎能劳先生如此费心。先生若是有心栽培,不妨借着这几日,指点一二便是。”
谢昭昭昨日便嘱托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离拜了萧淮做师傅,否则总有一日会被他察觉端倪。
萧淮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一老一小都面露难色,心中轻叹,强扭的瓜到底不甜。他又摸了摸阿离的头,“既如此,我这几日便抽空教教你。”
言罢,他接过夜三拎着的礼,“这是给你阿娘的。”
“先生万万使不得。”老胡连忙帮着推辞。
“不过是些薄礼,值不得几个钱。我喜欢阿离这孩子,也感激他这些日子的陪伴。”说着,萧淮慈爱的看向阿离,“张家嫂子将阿离教的这般好,受的这礼。”
老胡险些被萧淮这一句“张家嫂子”呛到,手下一松,三层的木匣子直接落在了地上。木匣被打翻,里面的东西也跟着落了出来,一朵天山雪莲,一只百年何首乌,还有一包散开来的,像是铁皮石斛。
老胡擅医,见着如此名贵的药材,直接傻了眼。萧淮也没想到夜三居然备了这般贵重之物,但眼下当着阿离和胡大夫的面,而不好发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夜三: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院子里的这一番变故,引发了谢昭昭的好奇心,可一时间却不见有人说话。她沾了点口水,大着胆子将窗户纸捅了一个小洞,待看到院子地上的东西,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这叫薄礼?这是赤.裸.裸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