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醉月坊人多眼杂,梁怀玉觉得陈斟现在的样子不大适合出现在人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能不能带他从后门进了。
梁怀玉让车夫停在醉月坊后门,小心地问:“陈大人,到我家了,你要去吗?”
陈斟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带了些警惕和犹豫:“你家安全吗?”
梁怀玉点点头,“我家很安全的。”她总觉得陈斟哪里怪怪的,说又说不上来。
梁怀玉伸出手去,小心地搀扶过他的手。陈斟一瞬间往后缩了缩,才又让她扶了。
梁怀玉扶了陈斟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也就是说,陈斟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梁怀玉身上,差点把梁怀玉压垮。
还好她跟着林姑娘学了几天,要不然今天非得累死。
梁怀玉费力地把陈斟搬到自己房里,看了看四下无人,把门合上,从里面锁了。又扶了陈斟在床上躺下,做完这一系列事,梁怀玉额头上都累出了一层薄汗。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又倒了杯水,递到陈斟嘴边。
陈斟抿了一口,便不愿再喝。梁怀玉收回杯子,小心地观察陈斟。
陈斟似乎在克制着什么,额头上不住地冒汗,整个人还有些颤抖。陈斟闭着眼,眼睛到鼻子再到下颌,曲线有些好看。
梁怀玉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挺好看。
陈斟猛的睁开眼,眼底的红更甚,看得梁怀玉一骇。
陈斟沉声道:“滚。”
梁怀玉:“……”
行吧,你官大你说了算。
梁怀玉耸肩,起身,开门,小心地把门带上。坐在门口的栏杆上,梁怀玉撇嘴,心道,阴沉不定。
她转身,看向旁边的树。正月的风还是北风主场,吹得树一抖,也吹得梁怀玉瑟瑟缩缩。
不行,太冷了。
梁怀玉抱着胳膊搓了搓,在外面太冷了,得……
等等!
梁怀玉电光石火之间,想起自己上回的糟心事,又想起陈斟。
该不会……
陈斟被人下药了?
梁怀玉怎么想怎么像,又想起上回被陈斟丢进冰冷的水里泡了那么久,一时忿忿不平。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梁怀玉脚步轻快地溜到了后厨,找了一个大水桶,又搬了几桶水回来,累得够呛。
梁怀玉把东西搬进自己房里,把关门锁好,狡黠一笑,看了看床上的陈斟。
陈斟睁眼看她,梁怀玉笑得贱兮兮:“陈大人,我帮帮你吧。”
陈斟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梁怀玉揪着衣襟扯下床,然后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水桶里。
陈斟毕竟人高马大,跌进桶里的瞬间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尽管梁怀玉拿袖子挡了挡,还是溅到了不少。
陈斟在水桶里坐稳后,并没有挣扎,甚至只听见他跌进去的一瞬间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