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他惊恐地抬起眼眸,庄宴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底。
绵密昏暗的雨幕中,庄宴朝桃卿走来。
他一身红衣,鹄峙鸾停,神仪风流,妖异俊美的眉眼噙着淡淡笑意。
那双修长的手空荡荡的,并未撑伞,雨丝却沾衣不湿。
“卿卿。”他唤道。
桃卿惨白着一张脸,身体颤抖起来,几不成音地回应:“宴……宴哥哥……”
庄宴垂下视线,看到他一身的伤,笑意淡去,轻叹一声,上前握住桃卿的手,拨开他湿漉漉的黑发,柔声问:“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桃卿惊吓得直往后缩,可他越是后退,庄宴就越逼近一步,到最后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手箍得很紧:“别逃了。”
“宴哥哥,”桃卿哀求他,“别杀我,求你,我不想死。”
叫他逃的人是庄宴,要杀他的人也是庄宴。
他认识庄宴这么久,一直知晓他性情喜怒无常,发起疯时甚至称得上残暴,可他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庄宴竟然连他也要杀。
可是为什么,他哪里得罪庄宴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桃卿完全不清楚庄宴对他的杀意从何处而来,明明前一刻他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滚到庄宴怀里撒娇,就听到庄宴说:“我想杀了你,卿卿,所以快逃吧,趁我忍不住动手之前,只要你逃出鬼城,我就不会追你了。”
桃卿以为他在说笑,不满又娇憨地抱怨:“这个笑话可不好笑,你——”
明亮的寒光闪过,他胸前的一缕黑发被削了下来,庄宴毫无笑意,声音平静得瘆人。
“这样,你还当我是说笑吗?”
于是桃卿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