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几乎不会在夜间打坐,而是保持着正常的睡眠,他习惯了睡觉,今晚也不例外,打坐没一会就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身子也发软,没一会就要倒在地上。
好在一股无形的力量及时托住了他的身体,而后将他慢慢放了下来,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撑着他的身体好让他安心熟睡。
莫不臣自蒲团上起身,来到桃卿身边,一人一兔的睡相都不怎么样,桃卿被神力托着放松了身体,一会一变睡姿,幼兔更是睡得四仰八叉的,露出软绵绵的肚皮,尾巴尖时不时地轻抖一下。
莫不臣越看越觉得情丝兔像极了桃卿,几乎与他这个原主人没有半点相似了。
现在就算是把这只兔子扔到那几十只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情丝兔群中,想必桃卿也能一眼分辨出自己的小兔子。
莫不臣思忖片刻,手指轻点在幼兔的脑袋上,任由心神沉浸在它的记忆里。
他看的是桃卿被大庭皇帝下药的那个夜晚。
在幼兔的记忆中,他看到了狂风暴雨,皇帝狰狞丑恶的嘴脸,还有桃卿双颊潮红地倒在床上无力喘息的样子。
片刻后,莫不臣睁开了眼睛,净若琉璃的浅淡眼珠变成了浓墨重彩的色泽,稍一运转神力,便在瞬息间来到了大庭国的皇陵。
皇陵夜色浓重,有寒鸦鸣叫,莫不臣推算出皇帝的陵墓位置所在,便下了地宫,打开了他的棺椁。
尽管死得难看,但皇帝的下葬还是甚为风光的,只见阴沉木的棺椁中陪葬了满满一棺的金银珠翠,一具尸骸身着隆重的朝服躺在其中。
由于口含丹珠,哪怕死去已有一年时间,皇帝的尸身依然不曾腐烂,他当初被裴之涣斩了头颅,缝尸匠为他补尸时便用金线细密地将断口缝合起来,技艺巧夺天工,几乎看不出丝毫痕迹,使他颇具帝王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