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神色格外冷静,抬眸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若不是刚才那一下错乱的脉搏,几乎令人看不出异样。

“北阙如今便是这般审案的?”出人意料的是,唐不言并没有出声把仆从喊进来,只是镇定反问着。

“自然不是,只是阁下实在嘴硬。”沐钰儿脖颈微垂,马尾上长长的红绳便从肩膀处跌落下来,猝不及防地落在两人的空隙间,同时晃乱了两人的瞳仁。

“三日前,你和梁坚在南市相遇,梁坚又是单方面与美人撒泼。”沐钰儿笑说着,一只手好心整理好唐不言脖颈处的那圈凌乱狐毛。

“唐郎君这等好家世,身边仆从林立,天之骄子,而梁坚却是连读书都需要靠母亲妹妹日夜浆洗缝补的人,怎么看郎君和他都不该产生交集才是。”

那狐毛实在柔顺,在指尖滑落,格外绵软,沐钰儿手指一滑,好心办了坏事,雪白长毛越发凌乱地贴着他的脖颈脸颊。

“要是唐郎欺负人才说得过去,毕竟您这样的人,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忍受别人指着您的鼻子骂呢。”

沐钰儿手指下的心跳缓慢而平静,再也没有刚才那一瞬间的猛地加快。

她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瞳仁,嘴角带笑,眉宇间却带着冷冽寒光。

“北阙自成立起便代天子行审讯职责,所进之人皆不能出,您,大概不会想去的。”

唐不言眸光微动,正打算说话,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沉闷地咳嗽起来。

沐钰儿没想到这人是这么雪捏的,只是嘴巴上威胁了几句,就差点把人捏碎,手指下意识一松。

只这一咳嗽,屋外的人再也等不住了,直接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