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比现在还糟糕。”
沐钰儿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似讥非讥嘲道:“别驾果真是拿捏人心的高手。”
唐不言并未反驳,却也移开视线。
王母很快便走了出来,明明只进去片刻时间,可她好似比之前更加苍老,整个人完完全全佝偻着,捏着纸张的手不受控制地抖着。
“是这个吗?”她问道。
沐钰儿看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将近三十个人名。
——愿得信之人能照顾好我母亲。
纸张最后面是一句笔锋端正,字迹转顿格外明显的一句话。
只有写字之人心绪起伏极大,才会连手都拿不稳笔。
沐钰儿捏纸的手一紧,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是。”她轻声说道。
王母身形晃了晃,一张脸灰败愁苦,就想被完全抽取精气神的木头,只剩下僵硬的唇角在抽搐。
“我什么时候可以接我儿回家。”她明明有很多问题要问,要怒吼,要悲愤,要痛哭,可到最后便只剩下这一个问题。
“还要几日。”沐钰儿移开视线,“这是他在学院里的东西,我都给您收拾回来了。”
她把桌子上的包裹递到她手边。
王母的眼睛努力眯起,仔仔细细看着桌子上那个灰扑扑的包裹,双手解着包裹上的结,却一次次都滑落失败。
“等会儿会有里保的人来帮忙。”沐钰儿有些窒息,只好匆匆交代着,再也不敢去看王母,“您,您要不先好好休息。”
王母坚持不懈地去开包袱,不闻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