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咳得厉害。”小仆脑海中浮现出青布车帘下那截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的手指,心中惊骇,心中犹豫后,忍不住开口,“虽只看了一会儿,可竟没有停下过咳嗽声。”
唐稷捏笔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更漏。
那道水正好落在午时正刻的指针上。
整整两个时辰。
“正好给他张张教训。”他沉声说道,“东宫之事不能牵扯过多,他竟敢把金吾卫叫来。”
金吾卫虽不是陛下禁卫,但一旦调动,陛下焉能不知,还是因为涉及到东宫,这不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告诉陛下有人苛待东宫。
东宫是朝堂大事,也是陛下私事。
东宫被苛待,朝中早有风声,难道陛下不知?
陛下一直听之任之,希望的是太子自己出面,而不是唐不言这个小混蛋越俎代庖。
“可三郎不出面……”小仆小声说道,“殿下还是不敢出面,这次少了一个鲁寂,下次没准就是张寂,郎君能帮一次,还能帮第二次吗?”
“此事也是你这小仆能懂的。”唐稷呵斥道。
小仆不服,忍不住反驳道:“三郎这样既是为了明目张胆告知陛下,也是为了点醒东宫,更是怕郎君再卷入陛下的家务事中,免得君臣失和。”
“走走。”唐稷板着脸,“就你们整日给那小混蛋找补,让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刚回洛阳没多久就敢这样,是不是又想去哪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吃罪去。”
小仆忍不住笑起来:“郎君才是最心疼的,三郎前脚还没出宫道呢,就眼巴巴让仆在走廊盯动静,足足吹了两个时辰的穿堂风。”
眼看唐稷就要恼羞成怒,小仆连忙找了个泡茶的借口跑了。
那边宫门外,瑾微远远就看到轿子快步走来,那轿子走得极快,就像要把人颠出来一般,他看的眼皮子一跳。
甫轿子刚一落地,瑾微就赢了上去,焦急喊道:“郎君。”
轿子内好一会儿才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