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妇人松开袖子,目光‘落’在沐钰儿身上。
“当日您来,我便有不好的预感。”她沉默一会,眸光落在紧闭的一间厢房内,“你身边那人无意说起阿正的样貌,我一听便知道不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过是中等之姿,郎君乃是辽东平壤人,和大周人五官本就不同,加之他常年风吹日晒,面容黝黑,身形高大,我们两人模样普通,阿正却又是……”
沐钰儿想起当日见到的人,十七八岁的小郎君正是张开了的年纪,面容白皙,脸型瘦长,五官温润,若是不说他是高足酉家中的孩子,大部分都会以为他是哪位教书先生的小孩。
那张脸长得和画中那位腼腆笑着的燕王,前高宗太子一模一样,但一旦开始说话,神色健谈,笑容灿烂,完全就是一个市井长大的小郎君。
“他当真是?”沐钰儿目光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屋内漆黑,没有一丝动静,甚至能听到呼吸声,显然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惊醒里面酣睡的人。
——倒是被养的心大。
“是。”高足酉低声说道,“他是燕王的幼子。”
唐不言长睫微动,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年陛下为赶尽杀绝,当年燕王被赐死后,府中一脉全都下诏诛杀,一个不留,三十六口无一生还。
“你们怎么逃出去的?”沐钰儿不解问道,随后又犹豫说道,“我听说,都是点人头的。”
高足酉冷笑一声:“许敬宗无耻小人,当年自然是一个也没放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