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的将人往怀里搂了搂,手心不正常的温度却让他怔了怔,紧接着坐起身,他的大手摸到她的脸,覆在她的额头。也不知道是她太烫,还是他的手太冰。
冷与热碰撞,苏卿打了个哆嗦。
好烫。
外面有人守夜,只要喊一声就能听见。
听到七爷说要去找个大夫过来,那下人也愣了愣,这半夜的上哪儿去找大夫。
对了,隔壁不是有个么,夫人又跟棠儿小姑娘关系好,想来葛大夫能够看在平日的面子上,起床过来看上看。
等他敲开门说清原因,葛大夫果真来了。
葛青虽年轻,却是打小在药庐里面长大,所见所识所做连许多云州城的老大夫都比不上。他的动作很快,只是把完脉的功夫就得了结果,起身坐在桌前写着药方,道:“尊夫人只是染了风寒,等喝几副药,出身热汗就好了。”
顾子傅坐在床边,忽地开了口,“她怕苦。”
葛青提笔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眼顾子傅,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苦是必要的,至于其他,我尽量。”
躺在床上的苏卿脸色红润,眉心浅浅蹙起,连平日清浅的呼吸也粗_重了几分,听着就令人难受。
顾子傅嗤笑,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活该,让你大晚上的出去玩。”
……
药是顾子傅一勺一勺喂进去的。
他从来没有这般细致的伺候过人,更不用说喂药这种小事,连他自己伤了病了都是硬扛过去。开始几次喂药时手指颤的厉害,半勺的药洒落,湿了被衾。
闻声赶来的春桃正要上前,却被双巧拽住,对她摇了摇头。
双巧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她舒了口气,想着七爷总算是知道该如何体贴人了,这些夫人也真是不容易。她对春桃吩咐了几句,便走到葛青跟前,歉意道:“葛大夫,深更半夜我家夫人还要劳烦您,实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