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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柔嘉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她其实并非先帝顺治所生,而是安亲王岳乐之女,从小就被接到宫中当作顺治的公主抚养。公主生性温柔娴静深得两宫喜爱,只可惜从小身体就不好,几年前不幸早亡,留下唯一的女儿就是大格格。公主的额驸乃是耿聚忠,长得一表人才又能力出众,但不幸的是,他正是三藩叛乱的耿精忠之弟。

耿聚忠四年前便被派出京师招降耿精忠,第二年耿精忠那个没用的纨绔就在福州投降,康熙保留了耿精忠的王爵命他抵御吴三桂和尚之信。

本以为耿家一反一降一战,怎么样也能功过相抵。可今年以来京中再度传出流言蜚语,说耿精忠虽降却不服,还有下属上京告发,所以耿家这个叛乱的罪迟早是要再问的。

耿聚忠回京的时点便是如此巧妙,许是对公主和大格格心怀怜惜,耿聚忠回京后康熙下旨要给过三十整寿的耿聚忠好好操办。大格格更是自请要回府敬孝,于是太后派了一干太监宫女护送她回耿家。

比起宁寿宫的温馨,耿府虽然是富丽堂皇房屋鳞次栉比,但人烟稀少,实在有些空旷寂寥之感。

珍珍在二门下了轿子,穿过三重院子才听见了人声。

“大格格,这杂耍班子呢是我命人特地为您去山东地界找的,适合大寿那日热闹场子。要是耿大人喜欢安静点文雅点的,那我们再去请昆曲班子,若是还想要更文的,那就让揆叙去请容若大哥的那些友人,为耿大人写个十七八首贺寿诗。”

这殷勤又狗腿的声音落入珍珍的耳朵显得那么熟悉,她快步走进屋定睛一瞧,好嘛,那个沉迷逃学的阿灵阿正坐在攸宁下手笑得比花还灿烂,小不点揆叙也坐在一旁不住点头。

攸宁见到珍珍奔过来就挽住她,“我真想你!宫里可闷了,好不容易才和太后说通了让我出来住两个月。”

珍珍的眼睛却还停留在阿灵阿身上,阿灵阿和她对视一眼,接着又堆起笑对攸宁说:“大格格,你说我的安排都好不好?我额娘说要派个能干的嬷嬷来帮你打理,她是我额娘的陪嫁,过去帮我额娘打理过国公府,她来替耿大人操办寿宴必定牢靠。”

珍珍咬着牙,射向他的视线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要我吃醋?

阿灵阿明显是哼了一声,然后坐在位置上转头不看珍珍。

场面十分之尴尬,珍珍嘴角抽搐了一下,对攸宁福了福,“大格格,我突然想起今儿家中还有要事,我改日再来叨扰。”

说罢,她不等攸宁挽留就要离开。

她刚踏出屋,后面就响起了攸宁的责备的声音:“阿灵阿,和你说了姑娘家要哄,谁让你气人家的!”

揆叙跟着就帮腔:“就是就是,瞧你笨得我都替你着急!”

耳边刮过的这几句足以让珍珍偷笑,她躲到屋子外的斜廊边竖着耳朵准备再偷听几句。

正听着阿灵阿开始开口懊悔不迭,她的肩就被人大力地推了一下。

伴随这一下的是极为粗鲁的叱责:“挡着道干什么!”

这是个五大三粗但穿金戴银的婆子,眉眼上挑一副狗仗人势的腔调。

珍珍揉了揉被推的肩膀,想回头看是谁家的仆人如此无礼。那婆子身旁站了一个皮肤极白的女孩,她并不认识,这女孩看着十五六岁,面容消瘦但神情高傲,应该是一位官家格格。

“你是什么人?哪个旗哪家的?”

她的嗓音慵懒,每一个字都透着傲慢。

珍珍肃了肃回说:“我是大格格请来的,乃吴雅氏,威武之女。”

本来还摆的漫不经心姿态的人突然眼色一变,“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