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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福晋安,福晋同国公府的七少爷成亲的时候,老婆子同小儿、儿媳正在回京的路上,来不及赶来贺喜,请七福晋见谅。”

孙氏不似从前每次见着珍珍时的热络,神态中反倒透着一丝丝的疏离。

不过珍珍倒觉得这样刚好,这一家人从前最让她不舒服的就是那别有用心的“亲切”,尤其是李氏同她说了孙氏心中可能打的如意算盘之后,她对这份“亲切”就格外反胃恶心。

如今孙氏的态度说明了一切,那既然大家能单纯地做回亲戚,珍珍也乐得给她面子。

“夫人客气了。”

孙氏朝身边的仆人使了个颜色,仆人从后头的大车里取下一红绸缎包裹的盒子。

“路上听闻福晋同七少爷大喜的消息,我便让家人去准备了一份薄礼,东西准备得匆忙,还请七福晋见谅。”

珍珍让徐莺上前把礼物收下,“老夫人客气了,珍珍谢老夫人旅途之中还惦记珍珍。”

这寒暄完了,礼也送了,孙氏拄着拐杖走进萨穆哈家的大门,曹荃似乎仍不愿离去,望着珍珍的眼神里不断散发着那奇特的气息。

珍珍浑身一抖,回头得打听下曹荃什么时候生的,她怎么觉得曹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双鱼男的渣味。

“夫人。”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珍珍心中顿时是警铃大作。

行,好死不死的,这下都赶上了。

她颤颤巍巍地回过头,阿灵阿闲庭信步着从门里出来,脸上笑得是如沐春风,眼睛里却飘过一片狂风暴雪。

他一走到珍珍身旁就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完全无视了矗在前方的大活人曹荃,侧头对珍珍说:“我好了,让夫人久等了,咱们走吧。”

他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水里仿佛还掺了蜜,珍珍却吓得浑身打颤。

满盘皆醋的某人不是打翻了醋缸,这是掉进醋海里头了!

这时候坦白从宽是最明智的选择。

珍珍决心把责任全推曹荃头上,她往前一指说:“那个……刚好遇到曹姑父,被他拉着寒暄了几句……”

阿灵阿这会儿才像是瞧见了那人似的,转过头盯着曹荃瞧了好一会儿,方道:“啊,原来是曹姑父,失敬失敬,刚一打眼还以为是哪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呢。”

阿灵阿一生气,那往日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天不怕地不怕的嘴就又开枪了。

曹荃显然没见过这个阵仗,他不知道阿灵阿这种人当着康熙爷嘴上也不能落下风。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他是皇帝尊敬的乳母之子,阿灵阿不过是国公府一个没落的小少爷。如今虽说在吴雅氏这里阿灵阿在辈分上矮了他一截,但阿灵阿有了功名是举人老爷,还得了一等轻车都尉的爵。曹荃则是一个号称要考科举的人,但这么些年下来却还是个白身的少爷。

对着这个当年不及他胸口如今已经是名利双收还娶了他曾经有意之人的年轻人,曹荃如今只有自行惭愧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