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刮了下她的鼻子说:“终于有你想为夫婿忙的日子了,那去净手,我来教你,这鱼肉饺子重要的就是和馅。”
珍珍洗了手,李氏倒了一点香油和花雕酒在肉馅盆子里,然后指挥珍珍快速地将两种肉馅捏在一起,搅了一会儿后她又到了一点点花椒水,再让珍珍用力和肉馅。
如此反复了好一会儿,珍珍头上都沁出了微微的汗水,李氏拿了帕子给她擦着问:“知道不容易了吧?”
珍珍摇摇酸疼的手腕,点点头。
“这鱼肉饺子重要的就是两种肉馅和在一起的时候慢慢把这花椒水吃透,这可是个力气活。”
一碗花椒水都被肉馅吸收后,李氏才让珍珍停手,接着就用齐三家的准备好的饺子皮带珍珍包了起来。
她包着饺子问:“阿奶,这鱼肉饺子的做法您是怎么学得的?也是小时候家里学会的吗?”
她知道李氏是清军俘虏后才成为的包衣,她会的许多菜和点心都是汉人的样式。
“这是家乡的做法,京城里都没有。”
李氏说完催促着齐三家夫妇带着人点火烧水煮饺子,过了一会儿热腾腾的饺子便上了桌。
额森和阿灵阿下棋上了瘾,阿灵阿则听额森说故事上了瘾,珍珍知道历史爱好者“朗清”发现额森去过朝鲜前线后生出了莫大兴趣,这会儿正变着法子从额森嘴里套历史故事。
故而晚膳后爷俩继续下棋,而珍珍则跟着李氏回她的屋子,与李氏说起了阿灵阿看自家账本看出的一些问题。
问题大约便是一些土地经营开发的一般,另外便是现银阿灵阿建议去投去一些京城好的铺子上生息。三藩平定后,南北漕运也逐渐恢复往昔的繁荣,如今京城里的绸缎庄又一次集满了苏杭的绫罗绸缎,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李氏听完有从也有不从,其中土地那儿李氏还是遵从古人田分几份的老规矩,该留的祭田学田她还是想分出来保留起来。珍珍懂得李氏过去也是书香世家的出身,对儿孙念书有最深的执念。
珍珍不勉强自家阿奶,一切都随她。但绸缎庄的那个主意颇得李氏的心,她还和珍珍念叨起她十岁时京城崇祯年间流行的样式。
说到高兴时,李氏还去启了柜子里她过去画过的花样给珍珍看。珍珍一瞧,这汉人的衣裙的确衣袂飘飘,和满人直筒刚硬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看过后捧着交还给李氏,道:“阿奶日后把这些再让人绣或是织到布料上,或许还有人喜欢呢?”
李氏笑着摇摇头,在珍珍待收回手时又抓住了她。
李氏牵起她的手,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着眉头说:“你手上还有腥味,是刚弄鱼肉的时候沾上的吧?”
她轻轻点了点珍珍的额头,“这么腥,等下带回去都弄到七少爷身上,岂不是把衣服都糟蹋了?”
珍珍赶紧缩回手自己闻了闻,果然是满手的腥味。
她头疼地说:“哎呀,明明拿香胰子洗过了,怎么味儿还这么大呀。”
“京城吃的鱼都是黄花鱼,河鱼就是土腥味重。来,跟阿奶出来。”
李氏让下人拿了把剪子给她,珍珍不懂她要做什么,好奇地跟着她到院子里。
如今生活无虞了,李氏也有闲情逸致和一方院子伺弄些花草,二进院子里的花圃里也应景地栽了几株月季,已经在京城的二月里悄悄绽放了几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