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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二人来说,历史是过去,生活是未来。他们有许多想要改变的未来和期待会改变的未来——其中就有揆叙。

阿灵阿说,他记得很清楚历史上明珠的儿子里中进士的只有长子纳兰容若,而如果揆叙这次也能考中进士,那便是再一次验证历史能够被改变。如果历史真的能改编,那他的未来和结局是不是也能改编?

他不是害怕被鞭尸,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无神论教育下长大的好青年,鞭尸并不是阿灵阿所畏惧的。他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按照历史他过早的离开,那珍珍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与珍珍心灵相通,懂她的烦恼,懂她的忧愁。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那珍珍就是孤独一个人了。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绪,两个人手握着手沉入了梦乡。第二天两人起床后用过早点就准备出门。

按着之前同容若大哥说好的,在归宁结束的前一日,阿灵阿和珍珍要去和威武府隔岸相望的明珠府邸赴纳兰容若的邀约,一来是赏春,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要给揆叙打气。

珍珍比阿灵阿早半个时辰出门,她要先去东城的额驸府将攸宁这个嘴硬心软的给拉出来。

而阿灵阿则先去对岸递了拜帖。

接过拜帖的管事立即去通知了明相府的大公子纳兰容若,随后阿灵阿便被迎入了容若的书房。

容若站在书桌前正在一个风筝上题字,听见他的脚步声,容若抬头和煦一笑说:“小七爷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阿灵阿拱手说:“容若大哥取笑了。”

然后他问:“揆叙呢?”

容若眉头微蹩,担忧地说:“揆叙最近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不分昼夜了,我劝了他几次,说读书要用巧劲儿,这样只能累着自己,但他对着我只管点头,一转身又一头栽进了书房里。”

容若说完后又深深地一叹气:“何必,何必呢?”

阿灵阿却是知道他的心思,他笑着宽慰道:“容若大哥,揆叙他心里有事儿,咱们就别管他了,且让他拼一拼呗。”

揆叙和大格格的事,阿灵阿从来没瞒过容若,故而容若一直是清楚的。他这样一说容若马上就懂了,他叹道:“痴人啊,痴人。”

容若拿起面前的风筝,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阿灵阿见上面写道:“连理无分影,同心岂独芳?”

这下轮到阿灵阿皱眉了,他见容若十次,有八次他都在摆弄和风筝有关的东西,要么是和风筝有关的诗词、要么是风筝本身、要么就是一曲听不完的昆曲《风筝误》。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可惜揆叙沉迷科举不能自拔,不然阿灵阿还能打扰他,好好地问一问这位清朝第一大才子的八卦。

容若见墨迹已干,叫管事来命他去花园中放起来。

阿灵阿拦了一下,犹疑地问:“容若大哥……这……”

容若似乎很明白阿灵阿的意思,他随口说:“夫人今日回官家去了。”

阿灵阿心里松了口气,也好,官氏不在至少容若做这些伤春悲秋的事时官氏不会来闹了。他记得很清楚,揆叙说过容若每次一伤春悲秋,官氏便会和他大闹一场。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见识过那官氏的厉害,至今都心有余悸的。

脱开风筝的容若恢复了和爽的神态从书桌后走出,朝阿灵阿比了手势。

“请吧,我今日为给你们夫妇庆贺终成眷属,可让人准备了佳酿,要不醉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