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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一转瞧见傅达礼身后还跟了个衣着富贵的年轻人,疑惑地问:“这位是……”

傅达礼侧过身, 比着阿灵阿说:“这位是故恪僖公遏必隆大人的小儿子, 一等轻车都尉目下领着巡盐御史的阿灵阿。”

靳辅是镶黄旗汉军旗人, 满洲镶黄旗钮祜禄氏额亦都一族他当然是如雷贯耳。

“我记得傅兄的小堂妹是嫁了弘毅公府……”

傅达礼颇带了几分自豪地道:“这一位便是小堂妹的夫婿了。”

阿灵阿拱手作揖:“见过靳大人。”

三人寒暄一番便一起去到傅达礼府上, 由傅达礼设宴为靳辅洗尘接风。

靳辅虽说人不在京,可不代表他对京中的事毫无所知,哪一位封疆大吏不是人在地方心在朝廷的, 京城之中靳辅也有自己的线人。宫中德妃受宠,德妃又牵线搭桥把自己妹妹嫁进一等公府的事他自然也是略有耳闻。

他原本以为这一等公府的七少爷不过是一寻常纨绔子弟,今日一见阿灵阿生得一表人才,言谈举止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书生气质,便知此人能来做这官小权大的巡盐御史,必是深得皇帝信任有其过人之处。

即如此,倒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靳辅轻轻捏着手里的小酒盅,不动声色之间心思已是转了几转。

此时傅达礼刚好问了一句:“紫垣兄,天妃匣一代水势如何?”

靳辅一听,暗呵一声“问得好”,放下酒盅一脸愁眉不展。

“水势涛涛,足见上游水流之湍急,照此形势,来年春汛之时,怕是两岸长堤不保啊……”

傅达礼脸色一变,漕运总督和河道总督同在淮安,全因一条黄河系两岸生灵数百万,亦系南北漕运之命脉,若是黄河决堤,那漕运必然也就此断绝。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阿灵阿,漕运若是停了,那两淮的盐就运不出去,盐税必然大受影响,这一张桌子上的三个人都交不了差。

阿灵阿心里虽然也有些震动,但他到底是看过历史的,知道自从这位河道总督上任之后黄河再没决堤过,情势虽急,眼前之人应当已有应对之法。

“总督大人可是已有对策?”

靳辅顺水推舟道:“我巡河三月,前思后想,唯有挑开中河这一个办法。”

他命人取来纸笔,兴致冲冲地画给两人看中河应该怎么开辟,又如何引水入河的方法,傅达礼这些年辅助靳辅治河也称得上是半个专家,靳辅说完他就拍着大腿称“妙哉妙哉”。

靳辅问:“御史大人觉得此法如何?”

阿灵阿于水利工程那是个大外行,但靳辅开拓中河的办法当年在论坛上是被一致夸赞的奇思妙想,他遂说:“大人此法甚妙。”

靳辅起身对着阿灵阿一拜:“既如此,为了两岸百姓,彼时还请御史大人多多施以援手。”

阿灵阿一怔,旋即苦笑着还礼:“大人客气,朝廷之税自然用在朝廷之需上。”

两人这一来一往之间已是定下了数百万两白银之巨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