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道:“奴婢记得。”
珍珍说:“那日厨娘不是说过,扬州的厨子会在产蟹的季节把蟹肉蟹黄和蟹膏都挑出来,熬蟹油存着日后吃么。在京城的时候咱们么那么多螃蟹,做不了这蟹油,如今螃蟹可是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徐莺欢喜地说:“少夫人说的是,奴婢到把这一桩事给忘了。”
珍珍坏笑着问:“你两可想吃这蟹油?”
当日宴席的时候两姐妹也伺候在旁,厨娘说得她两口水都要淌下了,珍珍问她们想不想,她们自然是把头点得同拨浪鼓一样。
珍珍眼神一闪,道:“成,既然你们想就去厨房学着拆蟹粉吧,没有蟹粉就熬不成蟹油。”
徐莺徐鸾两姐妹这才知道又着了夫人的道了,可话是自己说的,只能苦着脸手拉手地去厨房。
阿灵阿今日要去转运盐使司报道,在屋子里换官服的他从头到尾旁观了珍珍如何调戏两姐妹。
珍珍进屋的时候他笑着说:“这两位徐小姐也就你治得了她们,我平日见着她们都是绕道走。”
珍珍插着腰气鼓鼓地说:“两坏丫头越发没规矩。”
阿灵阿道:“还不都是你惯的。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把清江浦这些螃蟹都买来,那李念原可不得在家气得跳脚。”
珍珍笑着把官帽取来递给他,戴在他脑门上又给他理理衣服和朝珠。
“不就是要让他气得跳脚,气的在家坐不住出门来,咱们这才好逮他啊。”
珍珍看着阿灵阿穿戴整齐,很有那狗官样后,她才拾起桌上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他。
“这是什么?”
珍珍道:“你一会儿去转运盐使司之前,先去一趟漕运总督衙门,请大堂兄也帮咱们一回。”
阿灵阿这回可是着实吓着了。
“帮什么忙?还买螃蟹?”
院子里这些撇开他们自己吃的,熬蟹油都够吃到明年了。
珍珍轻轻往阿灵阿脑袋上一点,“李念原到底是淮扬一代的数一数二的大盐商,清江浦买不到螃蟹,他不会上太湖上淮河去买吗?于他无非就是费点事罢了。所以我才要你去找大堂兄,让他暗地里帮忙,寻些借口把李家的船能扣的就扣,不能扣的就在运河里拖上几天,总之别让李念原有船可用。再让他给漕帮打个招呼,这几天谁都别接往扬州城送螃蟹的生意,尤其是李念原李老爷的生意。螃蟹毕竟是水生的,离了水能活的日子短,水运一天就到的事,走陆地至少也要两三日,螃蟹就算撑得了那么久,到了李府的时候也饿空饿瘦了,李念原听着就是个饕餮,对食材一定挑剔得很,你看他买螃蟹要买公六两母五两的就知道了,那饿空的螃蟹绝对入不了他的法眼,上不了他的台面。”
阿灵阿听罢珍珍的计划,坏坏地咧嘴一笑。
“你这双管齐下彻底堵死了他的货源,他想不跳脚都难。”
他拿了珍珍写给傅达礼的信,兴高彩烈地出了门。
傅达礼听说后二话没说就给下面人打了招呼。他是漕运总督,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就是运个螃蟹罢了,大家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乐于给他个面子。
于是一连三天,清江浦码头的螃蟹源源不断地被送进了巡盐御史大人的府邸,弄得整个扬州城的鱼贩子们都知道,御史大人的夫人极爱吃蟹,另一方面,太湖、淮河一代的螃蟹却没有一只能进得了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