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空笑话别人。”珍珍戳了戳他的胸口,“御史大人,你不也是被裸眼‘鉴定’过的明珠党么。你交了三百万两税银就得了皇上一通大大的褒奖,这圣旨可是明发江南各衙门的,大家如今都知道小七爷您年轻有为,深得皇上的信任,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咱们索相爷可不定在京城摩拳擦掌地要给你使袢子呢。”
对于被莫名其妙地扣上“明珠党”大帽子一事,阿灵阿其实冤枉极了,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怕了索额图。
“我才不怕他呢,他要来就来吧,我倒要瞧瞧他能使什么着。”
…
苏州的巡抚衙门里,前脚皇帝表彰阿灵阿的邸报刚到,后脚一封密信就被交到了巡抚赫舍里帅颜保的手里。
这帅颜保生了一张赫舍里家的标准大马脸,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真是同他的名字没有哪一处对得上。同大多数满人贵族一样帅颜保是个大白丁,别说汉文了,满文也不识。他把信递给幕僚,幕僚一字一句读给他听,读完帅颜保便让他把信在铜盆里烧了。
帅颜保坐在太师椅上,瞧着盆里那一堆灰烬神色凝重。
幕僚问:“中丞大人,您这是有什么顾虑吗?”
帅颜保虽然不认字,但他混迹官场多年,能做到一方巡抚足见他可不是个肚里空空的草包。
“我在想索额图叫我给阿灵阿使绊子的事。”
幕僚道:“咱们这位巡盐御史两江上下谁不知他是明珠的党羽,他是钮祜禄氏出身,本就是皇亲国戚,若这次再让他在江南建功立业,日后仕途必定是一飞冲天,索相爷顾虑的是,要趁他翅膀还没硬的时候先把他给除了。”
帅颜保眉头紧皱,粗壮的手指轻轻敲着桌角。
“太子年幼,大阿哥背后的明珠势力日益壮大,我也不是不懂索额图的顾虑,只是我是江苏巡抚,阿灵阿的差事要是办砸了,就怕皇上也会追究我的失职。”
幕僚劝道:“大人大可不必担忧,两淮的盐税往年都只有三百万两,阿灵阿已经先收齐了三百万,于您,这就算是交差了。后头的那三百万两是他自己写折子同皇上说的,他若收不上来,您只消同皇上说两淮就只有三百万两这么点盐税,另三百万两是阿灵阿好大喜功多报了,收不上来不奇怪。”
帅颜保眉头略松了松,他又问:“他到底是遏必隆的儿子,他钮祜禄家势大,要是得罪了他就怕……”
幕僚道:“这一桩大人更不必担忧,这位巡盐御史是国公府的七少爷,同前面几位不是一母所生,先头的一等公被革爵后,他同另外几位少爷们的关系就更差了。”
帅颜保这些年虽然一直放的外任,但京城里的事他也是了如指掌,何况法喀是同他另一个不争气的侄儿法保一起被革爵的,哎,他那大哥哥索尼若是活着也得给气死,家门不幸啊。
他沉思半日,缓缓吐出一句:“咱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太子,为了故去的仁孝皇后,为了祖宗的基业啊,我大清的江山社稷万万不能落入他叶赫那拉氏之手。”
幕僚一点头。
帅颜保抬起头。
“你可是有想到什么对付阿灵阿的法子?”
幕僚凑到他耳边一番耳语。
帅颜保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就如你所言,去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临时出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