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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姑手一滞,还是浅笑说:“那可巧了,太皇太后也收到了。”

珍珍见状忙说:“这是大格格说给您的,我原也吃不惯这口,还是大姑姑留着吧。”

苏麻喇姑轻晃了一下这盒子的锁扣,“咔哒”一声下,道:“那老奴留一半吧,大格格可好这口了,若是珍福晋自己吃不惯,就留给她吧。”

“还是大姑姑想着我!不像外祖母都不疼我了!”

攸宁抱着苏麻喇姑“痛斥”着安王妃的无情,闹得乌嬷嬷直说下次要找安王妃告状。

笑了好一会儿,乌嬷嬷回宁寿宫内殿去侍奉太后、应对蒙古贵戚,而苏麻喇姑则带着珍珍和攸宁穿过宁寿宫与慈宁宫的甬道,由一小门入了慈宁宫。

珍珍一路走着,想起自己其实与慈宁宫也有抹不开的情分。

若不是当初太后为攸宁满世界相看亲事和伴读,她怎么会有机会来这宁寿宫?又怎么会认识攸宁?又怎么会被太后和惠妃想起要与揆叙拉郎配?

若是没有前面这一遭遭,也不会有最后在慈宁宫花园和朗清重遇的那刻。

她这么想着,苏麻喇姑已经带着她们走到一处偏殿厢房外。

这处厢房在慈宁宫正殿的东侧,三开间屋檐略矮,窗户却是在这个时代无比名贵的全透明玻璃,入门处挂着西番莲万字妆缎的门帘。

攸宁走到门边前悄悄问苏麻喇姑:“太后娘娘的宁寿宫里头都坐满了蒙古来的福晋们,慈宁宫这儿今儿怎么安静了?”

“还不是皇太后孝顺,替太皇太后挡着了?可都挡着了,这过年老祖宗又寂寞,这就叫你们来坐会儿说说话。”

珍珍笑着说:“那就有劳苏嘛姑姑领我们去叨扰老祖宗一会儿。”

苏麻喇姑于是打了帘子先入内去回话,珍珍很少来慈宁宫,大多数都是大节庆时和命妇们一起在正殿拜一拜,心里一数上一次见太皇太后好像还是成婚前被太后带着让太皇太后相看一眼。

这么私下来见更是少之又少,她有些奇怪地咬着攸宁耳朵问:“太皇太后怎么住这里?正殿呢?”

慈宁宫是有前院后院两进,前殿是大佛堂,后殿原是太皇太后起居所用。珍珍记得上次随着太后来时,去的就是后殿正间。

“老祖宗前几年去了一次五台山,回来后就把后殿正间也让出来做佛堂了,自己搬到偏殿住。皇上和太后不知道劝了多少回,老太太就是要如此。”

“佛堂?”

后世闻名的孝庄如此信佛让珍珍大感意外,这时代几乎人人信佛,但是是出于虔诚还是出于习惯就不好说了。

攸宁四周快速扫了眼后,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供了先帝的佛塔。”

如此,珍珍便明白个中深意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即使是孝庄也不能幸免。

原本太皇太后千秋节及正月初一,内外命妇们都要去慈宁宫行礼,但自打阿灵阿袭爵后太皇太后的身体就一直欠安,大礼遂罢免数年。

所以当苏麻喇姑扶着她走出屋子时,是珍珍这些年离这位传奇女性最近的一次。